第66章 独特厨艺，终获认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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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周评委后颈浮现出半透明的鱼鳃，那些翕张的鳃片间缠绕着发光的海藻——这分明是二十年前北海道鱼人宴的献祭者才会有的印记。

砂锅底部的星火突然爆燃，王厨师佝偻的虚影在火焰中比划着某个古老的手势。

&#34；星厨传人，张学徒——&#34；周评委抬头时，眼睑下方凝结着珍珠质感的泪滴，&#34；满分通过！&#34；

评审厅穹顶的应急灯应声炸裂。

人群的欢呼声被某种神秘力量挤压成扁平的光带，在张学徒耳畔缠绕成海螺的形状。

他踉跄着扶住料理台，看见自己映在星厨刀上的倒影竟戴着王厨师那顶破旧的厨师帽。

孙会长的咆哮在声浪中显得格外尖锐：&#34；这是对传统的亵渎！&#34；但他扯动袖口时，那些缝在内衬的霉斑食谱突然簌簌脱落，在空气中燃烧成幽绿的鬼火。

协会徽章上盘踞的阴影发出无声的嘶吼，竟将他西装后背撕开一道裂缝。

毛璃的笑声像冰锥刺破喧闹。

她怀中的青铜编钟突然吐出半截腐烂的菌柄，那正是先前孙会长袖口掉落的录音设备残骸。&#34；传统?&#34；她踢开脚边昏迷的保镖，编钟表面的饕餮纹路突然活过来般啃食地上的玻璃碎渣，&#34；您西装里藏的1987年版《美食戒律》，第三页第四行写着&#39；星厨刀法列入禁术&#39；——需要我背给您听吗？&#34；

张学徒的星厨刀突然发出预警的震动。

他转头看见周评委正在用手指蘸取地毯上的银河羹残液，那些发光液体顺着他的指纹渗入皮下，在手臂内侧形成会流动的星座纹身。

更诡异的是，评委席上的银质餐具正在集体锈蚀，刀叉柄端逐渐显露出被岁月掩埋的星厨印记。

&#34；二十年了......&#34；周评委抚摸着自己锁骨处的烙印，他的声音带着深海水压般的厚重感，&#34；自从王厨师被逐出协会，再没人能唤醒星厨一脉的&#39；味觉通感&#39；。&#34；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赫然有道蜈蚣状的缝合疤痕，&#34；这道银河羹里，藏着当年那场禁忌手术的味道。&#34；

张学徒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想起四十九天前，王厨师握着星砂刀剖开自己胸腔的画面——老人枯萎的心脏在星火中跳动，血管里流淌的竟是液态星砂。

当时毛璃说过，这是将星厨气运转移给传人的禁术。

刺耳的瓷器碎裂声突然响起。

孙会长失手打翻茶盏，褐色的茶水在地毯上蔓延成丑陋的斑痕。

那些先前被菌丝拼凑的&#34；传统不容玷污&#34；血字，此刻正在茶渍中扭曲成&#34；星火重燃&#34；的篆体。

协会徽章上的阴影发出痛苦的嘶鸣，突然化作黑雾钻进了会长的公文包。

&#34；我要求启动味觉回溯程序！&#34；孙会长颤抖着手按下腕表，表盘却渗出黏稠的菌液。

那些紫色菌丝顺着表链攀爬，在他手腕上勒出渗血的纹路，&#34；这道羹汤肯定用了致幻......&#34；

他的指控被突如其来的鲜香截断。

评审厅所有通风口突然喷出银蓝色的雾气，那是银河羹的香气实体化的征兆。

吊灯残骸上的水晶坠子开始往下滴落发光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微缩的星海。

某个年轻评委忍不住俯身舔舐，突然哭着说起童年时母亲熬的鲫鱼汤。

毛璃的编钟发出餍足的嗡鸣。

她踩着星海走到张学徒身边，尖头皮鞋碾碎了两颗挣扎的菌菇孢子：&#34；王厨师的砂锅该熄火了。&#34；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张学徒分明看见砂锅底部的星火突然黯淡，那些跳跃的火苗里闪过急救车刺眼的红灯。

当公证人员捧着镶金边的证书走来时，张学徒发现证书封面的烫金字体正在融化。

那些金液滴落在地，竟自动形成星厨一脉的传承星图。

周评委的评分表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半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岁的王厨师正站在北海道悬崖边，脚下是翻涌的发光海潮。

&#34；等等！&#34；孙会长突然抓住证书边缘，他西装裂缝里钻出的菌丝正在疯狂抽搐，&#34；既然认可星厨流派，协会需要备份菜谱......&#34；

他的话被毛璃的冷笑打断。

女郎的琥珀色瞳孔映出会长逐渐灰败的面容：&#34；您公文包第三层夹页里的《禁术名录》，此刻正在吞噬您的手指呢。&#34；众人这才发现孙会长的右手已变成诡异的半透明状，仿佛有无数菌丝在皮下涌动。

张学徒的星厨刀突然发出悲鸣。

他转头看向料理台，发现砂锅里残余的银河羹不知何时已凝结成冰，冰面下封存着王厨师常用的那把缺口铜勺。

更诡异的是，那些原本漂浮在羹汤里的星砂，此刻正像退潮般向着砂锅底部某个黑洞流逝。

毛璃的身影不知何时退到了安全出口。

她怀中的青铜编钟表面，饕餮纹路正在咀嚼某种发光的脏器残片。&#34；该去收取代价了。&#34；这句低语混在突然响起的消防警报里，唯有张学徒看见她指尖滴落的星火，在地面灼烧出急救中心的十字标志。

当闪光灯再次亮起时，周评委正握着张学徒的手腕。

美食判官的温度冷得像深海鱼类，他的脉搏跳动频率竟与砂锅里消逝的星砂同步：&#34；告诉你师父，他藏在银河羹第二十三味调料里的道歉......我收到了。&#34；

人群的欢呼声浪中，张学徒摸到料理台下黏着一块冰凉的东西。

那是半片正在融化的星砂，形状恰似急救车顶不断旋转的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