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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做公公的，敢跟着儿媳上花楼么？”
小六坐在窗前，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你这话有歧义，”师阳纠正，“你应该说，这做公公的敢不敢去花楼里看看，自己的儿媳在干些什么。”
小六瞥他一眼，敷衍地鼓了两下掌，“你有理。”
“过奖。”师阳望着楼下，“人来了。”
小六身形未动，噘唇朝窗外发出一串啁啾鸟鸣。
师阳摇头，“十七跟着你也是倒霉。”
吃苦受累的活儿，什么都干。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小六捏碎花生壳，“殿下带着咱们睡雪坑吃草皮的时候，可比这要命多了。”
“得，”师阳拍拍他的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边就交给你们。”
他临出门前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小心别让老的气死了。”
小六嘴里含着花生，囫囵嚼着，“放心，祸害遗千年。”
徐承志哆嗦着双腿，贴在墙根底下。
他让随从在这家花楼要了处房间，说是扭了腰想歇息一阵，然后打发随从出去买些活血化淤的药来。
随从走后，他出门寻到一个小厮，给了对方一锭银子，问清方才从侧门进来那女子的去处，沿着小厮指引的方向，摸到了这间屋子外面。
他远远望见一个黄衣的丫头守在门外，那张脸正是儿媳婉娘的丫环岁儿。
徐承志气血上涌，想起小厮说过屋子后面还有一条便道，当下拎起袍摆，轻手轻脚绕到屋后。
屋里传来女子的娇声嘻笑，隔着窗棂，越听越像儿媳婉娘的声音。
房中显然还有别的人在，徐承志往花窗底下凑近了些，贴耳细听。
“……还说不是嫌弃，那日在……你都没看我一眼……”女子轻嗔薄怒。
“那日我得盯着……无暇……”男子的声音没有女子那么尖细，听得不甚清晰。
徐承志想了想，舔湿指头，伸手在窗户纸上轻轻戳了一个洞。
他一手腰一手扶墙，半弯着身子将眼睛凑向洞口。
屋内的女子穿着百蝶穿花的织金缎袄，腰系绛红百褶留仙裙，妖妖娆娆坐在一名男子腿上。
徐承志看清女子样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那不是婉娘是谁！
他脸色青紫，强自按捺住胸口一腔怒火，转眼瞧那男子。
男子背朝窗户，坐在椅子上，瞧不见正脸，他身着一袭紫金长袍，宽大的袖口镶绣着如意流云滚边，头顶的发冠是上好的青江玉所制。
这身装扮非富即贵，徐承志憋红了老脸，继续听他们讲话。
婉娘双手挽着男子颈项，亲昵地靠在他肩膀，娇声道：“那日你来得晚，都没有看过咱们的孩儿。”
孩儿？
徐承志瞳孔猛缩，五指紧紧按在墙上，几乎抓出五道指印。
男子搂着婉娘的腰，轻浮调笑，“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孩子。”
婉娘吃吃笑起，“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开心。”
男子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按，“哄没哄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婉娘与他紧紧贴在一处，作势挣扎了两下，“别这样……嗯……二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