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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没有人知道她与凤泽在山中经历了什么，仅仅一夜的时间，却像是历尽千辛万苦，她以为他俩已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却不知在得知三叶朱果消息的一刹那，她心中竟会掀起巨大的波澜。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懊悔。
若她不曾嫁入雍王府，不曾与凤泽有这么多的交集，哪怕找不到三叶朱果，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难安。
“是我不好。”她对白桃说，“我现在不太想见到他，也不想听你再提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她的口气极少如此严厉，白桃看着她冷下来的神情，惴惴不安地噤了声。
凤泽回到主院的时候，听说顾青已搬回她自己的院子，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照旧去了书房。
书房里，摊开的地图仍铺在案上，凤泽朝那上面望了眼，让人去叫师阳。
师阳来的时候，见凤泽正用指尖点着地图上的一处若有所思。
他凑上去瞧了瞧，却见那处城池是苍州。
师阳一愣，“殿下，你不是要北上吗？”
苍州在南面，与凤泽的目的地相去甚远。
“随便看看。”凤泽收回手，在案后落座，“出行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北军也回了消息，”师阳道，“小公子听说你要去，很是高兴，说要领着他的人马来接你。”
他们这些知情人都唤先太子的遗孤凤天磊为小公子，话语中满是亲近之意。
凤泽闻言，轻斥一声，“军中没有调令不得擅动，他要真敢如此胡来，我就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师阳讪笑，“小公子长大了，你可别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凤天磊从四岁起就被凤泽带在身边教养，他们这些亲信是眼看着凤天磊一点点长大的，待他的心思如兄如父。
凤泽睨他一眼，“我几时为难过他？”
师阳转念一想，“这倒是。”
每次凤天磊闯了祸都是乖乖领罚，他们这些旁人看着心疼，偏偏当事人不以为意，领完罚后又跑到凤泽面前卖乖，看得他们既好笑又泛酸。
凤泽卷起桌上的地图，“三日后我就走。”
师阳高高扬眉，“这么快？”
虽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按照原定的计划，凤泽应当在五日后才离开。
“花南天已经来了，我随时可以动身。”凤泽道。
若不是花南天听说他被诱发了蛊毒，坚持要再观察几日，他现在就可以走。
“那……王妃那边，您亲自去打招呼？”师阳试探着问。
自从凤泽亲自将顾青抱回他的房间，他们几个明眼人就觉得这个王妃恐怕不再只是挂名。
但两个当事人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听说今天下午王妃又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师阳拿不准这里面的微妙之处，只能旁敲侧击地打探。
凤泽的目光轻微动了动，“不用告诉她。”
以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恐怕就算他一直不出现，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对他或许有几分熟人之谊，但并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何况，的确是他唐突了她。
凤泽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晦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