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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他在玄天宗，这片大陆上最大的正道宗门。
一个他在修仙家族，尽管那个家族很小，他也过得不算好，但到底是个修仙家族，总不会让人看着便联想到“他们的人生是没有希望死灰般的灰色”之类的形容。
沐璟垂下眼睑，收回发散的思绪。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哪有余力去救别人。
“有点难以想象。”夏尚名看着周围的人，喃喃自语，但他身边的人都是修真者，耳聪目明，自然没有错过他的话。
“难以想象什么？”连珺双手背在身后，凑近夏尚名，笑嘻嘻地问道。
见到这些人的模样，带给他的不适感比富商的书房还大。那是一种很难描绘的感觉，让人心里堵得慌。
不过，夏尚名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对着连珺道：“很难想象你会来到这里。”
费尧建也难得点头附和夏尚名，“你看着就像那种在阳光与鲜花中长大的人，和这里…一点也不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你能找到这里，还这么自在，总觉得有些惊奇。”
连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听到两人的话，不以为然地转过身，边倒走边笑道：“有什么奇怪的，我没进紫霄宗时，就是在贫民窟长大的。”
“我一个贫民窟的孩子当然熟悉贫民窟了，有什么奇怪的。”
“啊……”费尧建干巴巴道，“这样啊……那一定很辛苦……”
“还行吧，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就是冬天的时候太难熬了，到晚上的时候，更是冷得人难受。”
连珺不满地抱怨，但她那抱怨不是那种怨气冲天令人胆战的抱怨，反而更类似于小女孩耍小脾气，或者吃不到糖似的抱怨，带着种纯然的天真。
“……我不止一次以为我会死在雪夜里，现在看来，老天还是很舍不得我的。”她的神情带着些小得意，像是猫咪在矜持地展示自己的厉害。
一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陡然轻松，好像他们一下到了某个阳光明媚的草地上，连草都是软的。
“嗯，老天舍不得你。”
……
跟在连珺身后，一行人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窄巷，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户人家，低矮的房屋上罩着色彩暗淡的布，以及有些腐朽的木板，整座房屋散发着淡淡的酸味，令人不觉皱眉。
在屋处忙碌的妇人见到一群衣着光鲜，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向自家走来，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连连在衣服上擦了好几下，但怎么也擦不干净，无论怎么弄都显得与一行人不融入。
“几、几位仙长，请问……你们是、是有什么事吗……”妇人局促不安地问。
“李婶，是我啦！”
连珺从后面探出头来，笑嘻嘻地抱住李婶，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见到连珺，李婶明显放松下来，脸上也不免带上了几丝笑意，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陡然亮了个度。
“是珺儿姑娘……这几位是你朋友吗？”
“是哦是哦，他们有些事想问你。”连珺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儿，又偷偷摸摸的凑到李婶耳旁说悄悄话，“而且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城东张家那边缺个洒扫的佣人，我和他们说好了，李婶你明天就能去哪儿上工了。”
李婶愣了愣，像是有道雷劈到了她身上，好一会，她眼眶才忍不住湿了又湿，直接落下泪来。
“谢谢……谢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