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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上大课啊。
她还以为会像赵元元上的那种私教课
于是她特地检查了一下手机，电量还够，一会儿去教室一定要先占个不容易被老师注意到的好位子。
电梯滴的一声响起。
“温老师，来这边请。”肖池宁走在前面带路，语气亲切又恭敬。
前台小妹和Anya已经提前出去接待，被留在接待室的南昭也自动自发地站了起来。
她从玻璃落地窗里往外看，肖池宁还是一身漂亮干练的职业套装。
而走在她左侧那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落后了她半步，穿着一身米白色针织长裙，腰间系着条闪着细光的绸缎带子。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平底鞋，步履不疾不徐，在肖池宁的陪伴下不时微笑点着头，和缓如春风细雨。
肖池宁已经注意到了一扇玻璃窗之隔的南昭，两人视线正好对上，就微微扬起下颔，对她展开一个狡黠的笑。
肖池宁身边的她们口中的温老师也注意到她的反应，于是顺着她的视线也将目光投到室内。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过只是一刹那的反应。
可能除了南昭以外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细微的反应，而且转瞬即逝，当南昭再次望过去时，只捉到她们进入肖池宁办公室前的背影。
南昭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
难道是她刚才眼花看错了？
这个问题让她有点惴惴不安，一直到上课上了一半，她才终于确认。
温老师确实有点讨厌她。
好像不止一点。
不然为什么，她在讲课的时候，每次扫过南昭时，那目光里的冷意简直让南昭如芒在背，不自觉背就挺得笔直。
别说玩手机了，她连屏幕都不敢点开一下。
连坐在她身边的Anya都有所察觉。
“你之前认识温老师？”
南昭连忙摇头，说话声音小地生怕被人听见，“我上哪儿去认识呀。”
Anya对南昭也有所了解，“那她怎么对你……”
南昭懂得对她的未尽之言，她苦着脸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微不可见地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她从来都是乖乖学生，本来骨子里就怕老师，一旦哪个老师真的批评了她，那她就真的是如临大敌了。
“第二排最右边这位同学，请回答我的问题。”
温如玉的嗓音虽然如她的人一般温润，但是语气里天然的威压却不容忽视。
她又重复了一遍。
南昭感到周围的目光纷纷向她这才发现第二排最右边那个。
不就是她吗。
“刚刚我讲了基本功训练的三个要点，第一个是身体灵活性，第二个是身体控制力，第三个是？”
南昭感觉自己额角的冷汗快要流下来了，其实温老师不愧为国家级大师，据说她的一节课千金难求，她一开始也听得十分认真。
可是毕竟隔行如隔山，她很快就有点云里雾里了。
“这位同学，可以回答我了吗？”
“……温老师，对不起，我没做笔记。”
“是吗？”
南昭语气微弱地回答完，就见讲台上和颜悦色的温如玉，脸色变得有些许严厉。
南昭有点不敢看她了。
“是……”
温如玉低头看了看文件夹上的名册，“你叫南昭？”
南昭点头，声量更小。
“是的。”
“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
温如玉忽然开口。
“背打直，挺胸收腹，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南昭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直视前方。
教室里座无虚席，却是满堂肃静。
南昭久违地感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她有些难堪地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桌上的笔记本纸页。
“听见了吗？”
南昭：“听见了。”
“我再问一遍，听见了吗？！”
南昭莫名鼻头一酸，她突然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变得脆弱了，明明从前这样的态度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可是现在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听见了！”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聚了些人，多是刚刚出外勤回来或者本就没拿到听课名额的其他员工，她移开视线，看见肖池宁抱着双臂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她。
肖池宁并不此次讲课，按照议程，她只会在课堂结束时出来做总结发言。
她见南昭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怜惜，轻微摇了摇头。
好在课程很快就到了尾声。
南昭还在收拾东西。
“南昭，和我去形体室去一趟。”
南昭听见温如玉在门口处叫她，顿时心下一凛，本能求助地望向刚才还在和温如玉聊天的肖池宁。
果然肖池宁走上前，“温老师今天肯定也肯定累到了，不如我们先去酒店……”
“诶。”温如玉挥手。
“老太太我体力好的很，池宁你放心，人交给我保证完璧归赵。”
肖池宁还要再说，却被温如玉一个眼神止住，于是她也爱莫能助，只能在南昭一步三回头的被温如玉带去形体室的路上，给她做了个打电话的嘴型。
“好了，来练练吧。”
“练……练什么？”
南昭开始瑟瑟发抖了，她是真正的零基础，果然她话音刚落就被温如玉一个斜眼定住不敢说话。
“女孩子出门要有气质，就要头顶找天，微微仰天……”
温如玉神色格外认真，用手挺直南昭的背，打开她下沉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调整她的体态。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南昭已是大汗淋漓，温如玉站在她的身后但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最后被温如玉要求保持一个姿势也是咬紧了牙关，任汗水打湿她的衣裳。
她能感到自己的手臂青筋爆起，咸湿的汗珠流进她的眼睛里让她难受地连连眨眼，又流连在她的嘴边。
忽然，她听到自身后传来一阵哭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呜……”
南昭从镜子里往后看去，猛地睁大双眼。
愣住了。
只见刚刚还铁面无私的温老师，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甚至完全不顾形象地任涕泪横流。
她忙不迭地跑过去，手足无措地问。
“温老师，您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气的？你别哭，别哭呀，我学，我好好学好吗。”
她手忙脚乱地找到一盒纸巾撕了几张给她送过去。
温如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笨拙地想要安慰她，又哭着笑了出来。
她握住南昭柔软的手，笑中带泪道，“你这个样子，好像更像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