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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南昭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沈顾给了你多少好处?”
刘长明却勾起邪笑。
“想套我的话?”
“小丫头,你还太嫩了点。”
南昭却直视他的双眼。
“赵长明,你被解雇了。”
王玉兰一听到“解雇”二字,全身就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去。
“不、不行。”
“你不能解雇他。”
“你没有这个权利——”
文静却适时插话进来。
“她有权利决定现在厂里任何人的去留。”
文静把视线落到倒在地上的王玉兰身上。
“包括你。”
王玉兰全身不可抑制地一抖。
没想到刘长明却忽然放声笑了几声。
“在爷爷面前摆什么不可一世的臭架子呢?!”
他突然重重拍了拍桌子。
此时闻声而来的谢川和李林小李也赶到了门口。
谢川:“老刘!”
刘长明只是斜斜扫过他一眼。
“老子早就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干了!”
“今天老子来,就是来通知你们这些蠢货的。”
“等着吧?没有大公子,没有沈氏集团。”
“你们什么狗屁都不是!”
他重重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正好吐到了王玉兰的手上。
王玉兰条件反射地用手遮挡,却被刘长明跟着踢了一脚。
“啊——”
王玉兰身上还有被他打的旧伤,伤口还未愈合,此时有些受不住地叫了出来。
李林拿着锅铲连忙上去对着刘长明就是一顿胡抽。
“你个王八蛋,还打老婆!”
“打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老娘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刘长明别看对着王玉兰吆五喝六,但是面对李林这样的更能豁出去角色却只知道躲。
“哎哟,别打别打我。”
“你信不信我报警!”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糟。
眼看着刘长明将要引起众怒,王玉兰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起来把刘长明抱住。
“你们别打了——”
“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谢川拉扯众人的手一顿,空气似乎也不再流动,混乱中不知被谁踩了一脚的小李更是怪里怪气地“啊?“了一声。
李林恨铁不成钢地砰的一声扔掉锅铲!
刘长明却像是极为解气一般,装模作样地扶起王玉兰。
“走吧玉兰。”
“咱们不跟这些穷酸破落户一般见识。”
“咱们过好日子去咯。”
王玉兰已经不敢再抬头望向众人。
她低垂着眼眉,手指焦灼地绞着衣角,跟在像是打了胜仗的刘长明身后。
南昭却忽然开口。
“王姐。”
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王玉兰。
“这是你想要的么?”
王玉兰怔怔地看向南昭,眼角的那滴滴泪悬而未决。
“我孩子要结婚了。”
“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
她的话音落地,就听见不知是谁“呸”的一声。
王玉兰终于不再多看,而是紧追着从来不会等她的刘长明的步伐,终于离开了酒厂的大门。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南昭已经听完了谢川的汇报。
“现在已经有八成客户联系了要把剩下没有结尾款的货退货,而且也不再续签协议,三家供货商表示宁愿赔钱也要终止合同……”
南昭点了点头。
谢川叹了口气,从兜里抽出一本皱皱巴巴的房产证。
“这个,本来就是周叔当年给我的。”
他把房产证递给南昭。
南昭:“叔,你这是做什么?”
谢川的执拗劲儿上来了,非要南昭接到手上。
“你谢叔这辈子,只会书本上的东西,折腾来折腾去,把厂子折腾成这副模样,连人都留不住。”
“这个是我仅剩的财产,早就想拿来还给你,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倒是我无颜面对了。”
“先暂时拿来周转吧,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我老了,也该回到自己本来的地方了。”
“叔,你不帮我了?”
南昭听到他的叹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川闻言却抬起头,目光带着困惑。
“我帮……我怎么……”
南昭却只是把房产证的每个棱角抹平,然后原原本本地交还到他的手上。
“我不懂生产,也暂时没有时间去学。”
“所以这方面还是要交给您。”
“您帮我把好质量关和数量关,其他的就放心给我了。”
南昭的语气笃定,也不垂头丧气。
谢川本是将信将疑,却莫名有了种熟悉的久违的感受。
老厂长当年也是这样的。
他并不完全偏信,但是心中却莫名有了些波动,他的壮志已隐没了许多年,如今已经对这种情绪十分陌生了。
谢川离开了办公室。
南昭仍然在翻看资料。
文静一刻不停地从老旧的电脑里导出明细账目,双手十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
不知多长的时间。
文静忽然重重地扔掉了鼠标。
“妈的,诓了老子!”
“这还是两套账呢!”
南昭也迅速走了过来,跟着紧盯着屏幕。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花,正想伸手去揉一揉,眼前忽然有人影闪过。
南昭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钟士申呢?
她不敢相信地再次肉眼,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钟士申坐到了电脑前。
嗯?
他怎么在这儿?
钟士申习惯性伸向杯子,却发现纸杯子是空的。
“愣着做什么?”
“钟哥?”
“嗯,倒杯茶来,今晚加班。”
“什么加班?”
她怎么隐隐从他的目光里发现了兴奋的意味?
难道这才是社畜的通关密码么?
钟士申眉毛一扬。
“你们俩的速度太慢了。”
“就让前会计师事务所王牌选手代劳吧?”
于是等到钟士申完全理清账时,已经接近了晚上的十点。
钟士申揉了揉手腕。
“这老会计有两把刷子。”
“有些细节真是天衣无缝。”
文静也转了转脖子,对着南昭竟有些兴致勃勃。
“咱们马上就要有官司要打了。”
“我先准备资料,等我年后回来就提交诉状。”
钟士申今天没让司机跟来,自己开着车先把文静送了回去,然后才载着南昭驶向源城小区的方向。
南昭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她脑海中的事情多如牛麻又盘根错杂,因此只是在钟士申偶尔的话语间隙嗯哦一声。
钟士申说他已经处理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但是生意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命令一经下达,就是白纸黑字。
南昭的语气轻飘飘的。
“这不是你们用惯了的套路吗。”
“先把人置之死地。”
“再假惺惺地来施舍恩惠。”
钟士申顿了顿。
“你是这么想我的?”
钟士申以为,两人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有过命的交情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虽然钟士申及时处理了相关人等,但是频频收到的消息还是让南昭陷入了阵阵的无力之感。
她想起沈顾的话。
难道她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个什么都不懂,只凭想象行事的人吗?
她现在做的这些,真的是无用功么?
她的无力看不到尽头,最后渐渐生出了些烦躁。
她的所有社会经验,都是零零星星作为打工人的经验。
而此时,尽管她知道始作俑者并不是钟士申,但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要迁怒。
“我只是你们资本家剥削环节的其中一环,不是么?”
钟士申不再说话。
他一路开着车,不再如往常一般,没话也要找话,而是首次保持了沉默。
车子一路开进小区,到了南昭的楼下。
南昭已经被晚风吹得理智了些许。
她今晚像是陷进了迷宫里,跌跌撞撞不停碰壁,如今被这冷风一吹,倒真的像是被吹得找到了些头绪。
她站在绿地旁,想同钟士申道别,再多说一句谢谢。
谁知还未启唇。
钟士申却已经关上了车窗,车子刹那间呼啸而去,留她吸了一鼻子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