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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章守望
早上，黄娟起得很早。脸也没洗，菜色的脸顶着一头抱窝鸡赶紧为女儿的早餐忙碌着。她每天都是这样，没时间管脸面，先是给女儿菲菲蒸鸡蛋羔，又为摊了一个鸡蛋饼，给飞鸿冲了燕麦牛奶，饼好了，叫菲菲起床，叫了几遍没动静。她就吼了起来，把菲菲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这时，我被吵醒了。
她一边给女儿穿衣服一边对我大声说，赶紧起来送孩子，今天开早会，我要早点去。
她说，哥来电话了，说爸最近总是感觉胃疼，在市人民医院查了也没发现什么，让我有时间回去一次，联系一下到省城看检查一下。
你看我忙得一点时间也没有，今年的职称评定又开始了，我是连续三年都没评上副高，我今年要早点准备材料，你找人在省刊上发二篇署名第一作者的论文，我今年再争取一次，别的科副主任都晋级了，我这个副主任还是中级，面子不说，工资也少了好几百呢。
我一边上厕所一边听她不停地唠叨。我出了厕所对她说，“发论文的事我来想办法，我看看有时间去接爸来省城吧。”
“也好，饭在锅里，我来不及了，洗漱一下我就先走了。”
黄娟来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凝望着，好像不认识一样。那个曾经花季一样的少女哪去了？她看见岁月悄悄爬上眼角的皱纹，不再有弹性的皮肤，一颗泪珠竟悄悄地滑落下来。
她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为飞鸿忙碌着，没了自我，我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男人都会嫌弃自己。
她下决心，等菲菲中考后，她要改变自己，换一种活法。
她等了许久公交都没有来，没办法，只好打车，她是很少打车的，不是她不想打，而是舍不得。
送完菲菲上学，飞鸿开着车就来到了报社，每次送完女儿，他总是第一个来到报社，第一时间就是看看当天的新闻，其实他只是用几十秒扫了一二版，之后看一下有没有自己的稿子就扔一边去了，他知道，本报的新闻要么是过时的新闻，要么是大版面的领导视察，不但百姓不关心，其实报社同仁也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是领导自己，或秘书，关心领导发多大版面，写了多少字。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没睡好觉。
我想我是病了，这对一个中年男人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想，我该刹车了，收回自己心猿意马的心还来得及，万万不可走出第一步，否则可能真的就回不来，可能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久接不到子木的电话了，我也不想联系她了，好像这事也就随风而去了，如果子木不来那个电话约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电话给她，我想回归平静生活，回归本来的我。每天采访和写稿，交给编辑，第二天上班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文章：剪报，收藏，再采访，再写，再发，一直到退休。她给我的 QQ号，我从没有上过，也不想上。想一个人是一种煎熬，实在煎熬的难受，就上了 QQ，电脑屏幕一片惨白，空谷无音，我像面对一个空墙，听到对方散步的脚步声，却不见其人。
后来，还有一次，李飞请我吃饭，李飞看出我这些天有些不对劲，“老师有点憔悴啊，是熬夜写稿还是美女折磨的？”
“是吗？可能这几年熬夜赶稿子有点累吧。”我敷衍说。
他说，我把子木约出来了，一块聚一下，我未置可否。她说，“赶稿子呢，一会儿就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菜齐了，李飞给子木打电话，“装啥，快点，菜都凉了。”
“都有谁啊？”
“我请飞鸿大哥，人都到齐了，快打车过来，有个采访和你商量。”
子木说，“不行啊，我们在‘三抠一’，缺我不行，你们进行吧。”啪，电话撂了。
李飞看着我，就是个傻，一下子不会了。
那天我和李飞喝得都比较多，一直喝到晚上 10点多。李飞打车送我回去，我醉话连篇，“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会这样，我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女人我都没动心，我喜欢孤独一个人。我真的不想和女人扯不清，一个老婆还忙不过来吗？”
“老师，你真的醉了，为一个女人你不值得这样。”
“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那晚，我回家不知睡到了几点，后半夜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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