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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风指节泛白地扣住青瓷茶盏，海水中悬浮的灵髓碎屑忽然凝成三棱锥形状。
他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契约纹章，那些在昆仑山巅被鲜血浸透的甲骨文正沿着经脉逆流，如同活过来的毒蛇啃噬紫府。
“你的元婴在震颤。”郝悦突然握住他手腕，浅色瞳孔里映出归墟罗盘表面蛛网般的裂纹，“从十分钟前开始，灵力流失速度加快了三倍。”
潜艇舱壁的荧光苔藓忽明忽暗，将少女耳后的蜂鸟图腾映得妖异非常。
湛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灵力在体内结成九宫封印阵。
当最后一道阵眼落在膻中穴时，整艘核潜艇突然剧烈晃动，培养舱里保存的千年冰魄竟渗出猩红血丝。
赵掌门的声音穿透七层甲板传来：“灵髓共鸣引发量子纠缠，我们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湛风已经拽着郝悦跃出舱门。
漆黑的海水中漂浮着机甲残骸，那些被归墟罗盘解析过的甲骨文此刻化作幽蓝锁链，正顺着他们交握的十指缠绕而上。
他清晰地感受到契约力量正通过锁链抽取灵力，就像三年前那个雪夜，昆仑山巅的青铜鼎也是这样将他的神魂钉入阵眼。
“去蓬莱墟。”郝悦突然咬破指尖，蜂鸟图腾竟脱离皮肤化作火焰，“父亲留下的芯片里有段加密坐标，在……”
黑影撕裂海水的瞬间，湛风本能地将她推向身后的珊瑚礁。
裹着电磁风暴的刀光擦过他颈侧，元婴护体罡气与刀刃碰撞出刺目火花。
黑影的真容始终笼罩在量子迷雾中，唯有手中长刀刻满与契约纹章同源的甲骨文。
“躲了三年，该物归原主了。”黑影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刀锋突然分裂成十二道残影，“当年昆仑山的祭品，可都盼着道君归位呢。”
湛风旋身后撤时突然踉跄，契约纹章竟在掌心灼烧出焦痕。
他眼睁睁看着刀光劈向郝悦所在的方位，归墟罗盘却在此刻发出尖啸——少女周身腾起赤红符咒，那些本该刻在黄纸上的敕令，此刻正以灵能芯片为媒介在空中燃烧。
“发什么呆！”郝悦一脚踹开袭来的刀影，燃烧的符咒在她指间凝成火凤，“往东三百里有灵力乱流，能干扰契约……”
黑影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冷笑，长刀突然刺入自己胸口。
湛风瞳孔骤缩，他看见那些甲骨文正在吞噬黑影的血肉，原本虚幻的躯体竟凝成实体。
更可怕的是自己右手背的纹章开始同步发烫，仿佛有千万根钢针顺着经脉刺入丹田。
“走！”郝悦突然扯下发带，蜂鸟图腾脱离脖颈在空中炸开强光。
趁着黑影被量子乱流阻滞的瞬间，她拽着湛风撞进突然出现的空间裂隙。
失重感席卷全身时，湛风看见黑影化作甲骨文洪流追来，却在触及裂隙边缘时被双螺旋结构的阴阳鱼吞噬。
当他们跌落在长满荧光蘑菇的溶洞时，归墟罗盘表面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中心。
郝悦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从贴身锦囊里抖出半枚青铜钥匙：“灵能芯片显示，这里住着个叫灵老的前辈……”
“灵魂契约的解法，需要穿过瘴气林找到通灵井。”沙哑的声音从钟乳石后传来，举着骨杖的老者须发间缠绕着发光水母，“但二十年来，所有触碰契约秘密的人——”他忽然用杖头戳了戳湛风心口，“都变成了海底的灵髓碎屑。”
溶洞顶端的萤石忽然集体闪烁，归墟罗盘表面的甲骨文投影与老者杖头的图腾重合。
湛风按住震颤不止的元婴，发现那些未解析的文字竟组成双螺旋结构，而老者道袍上的暗纹，分明是放大百万倍的dNA链。
湛风瞳孔深处金芒流转，灵力感知如涟漪般扫过方圆十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