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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的指尖划过潮湿的岩壁，苔藓的黏腻触感让他想起三日前在雷泽遭遇的瘴毒。此刻他正伏在苍梧山裂谷的缝隙里，耳畔是地下暗河奔涌的轰鸣声，鼻腔里充斥着腐殖土与硫磺混杂的刺鼻气息。远处传来一声似鸟非鸟的长啸，惊得他脊背绷直——那是蠃鱼的鸣叫，鱼身鸟翼的异兽，此刻正在山腹深处的暗湖中搅动风云。
感官交织的危机预兆-
暗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水面泛起荧绿色的光斑，像千万只萤火虫坠入深渊。林羽的靴底碾碎了一枚贝壳，咔嚓声在岩洞中激起回响。他立刻屏住呼吸，后撤半步贴紧石壁，掌心渗出冷汗。这种贝壳他曾在一卷残破的《水经注疏》里见过图解，边缘带锯齿状凸起，是蠃鱼产卵期的伴生物。
"；要来了……"；他喃喃道，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头顶的钟乳石突然簌簌震颤，细碎的石屑扑簌簌落进衣领。某种庞大的生物正在暗湖深处翻身，搅动的水波将岩壁上的荧光苔藓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鬼火跳跃。
当蠃鱼冲破水面的刹那，林羽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异兽的鱼身足有楼船大小，鳞片泛着青铜器般的冷光，鸟翼展开时掀起的气浪裹挟着腥咸水汽扑面而来。他几乎是本能地翻滚躲避，蠃鱼的利爪擦过后背，撕拉一声将斗篷扯出三道裂口。
"；坤位生门，震宫闭锁！"；他嘶吼着抛出怀中的龟甲阵盘，这是用旋龟甲片炼制的法器。阵盘撞击岩壁迸出火星，瞬间激活早先刻在石壁上的遁甲纹路。蠃鱼的第二次俯冲被骤然亮起的金色光幕阻挡，鸟喙与屏障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林羽耳膜刺痛。
暗湖对岸忽然亮起一簇幽蓝火焰，映出石壁上斑驳的壁画——那是二十年前他在巫咸国地宫见过的场景：先民们跪拜蠃鱼，将染血的玉璋投入水中。此刻记忆如潮水翻涌，他忽然明白那些玉璋并非祭品，而是镇压水脉暴动的法器。
"；原来你们早料到会有这天……"；他攥紧从鳐鱼处得来的避水珠，冰凉珠体硌得掌心生疼。当年那位以身饲阵的大祭司，是否也像他此刻这般，听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走向命定的漩涡？
蠃鱼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声波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涌出温热血丝，但他仍死死盯着异兽的动作。当蠃鱼第三次撞击屏障时，他捕捉到其左翼根部有道陈年旧伤——正是《白泽精怪图》中记载的"；蠃鱼七寸"；。
"；就是现在！"；他蹬着岩壁飞扑而出，避水珠在指尖划出湛蓝弧光。蠃鱼的利爪擦过腰侧，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染血的手掌终于按上那道鳞片脱落的伤口。上古巫文在触碰的瞬间自掌心浮现，与蠃鱼体内的暴动水灵产生共鸣，整个洞窟开始地动山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