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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开始学着思考,就会失去快乐。
氤氲的气息配合着雨季沁润着人的心灵。
虽然“天泽节”那天出现了异象,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为了稳定人心,灸鳞家族对外宣称是五彩斑斓的石头引发的,是亚德里安找到了它,并且能使用它。这个异象是祥瑞,在不久的将来,五彩斑斓石头能稳定供给灵力的时候,小石坞堡将会正式申请晋升为第二阶段城市。
各个家族势力心照不宣,对于这个公告,形成了惊人的默契。上面的人都没有异议,底下的人对于真相自然离得更远。只要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其实上面想怎么折腾,下面的人并不在意。就像后街的那些尸体,他们也有亲朋好友,对于他们的消失,谁能多说什么?谁又会有更多的关注呢?
不管从哪里醒来,能醒来便是好的。
这一幕好熟悉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明晃晃的吊灯和刺鼻消毒水的气味。又是在医院么?离凛环顾一周,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他叹了一口气,将四肢伸到极限,形成一个大字。扩张到极限后,又蜷缩在一起,那种深深的孤寂情绪又涌现了出来,他木然的躺在床上,认为这是另一个黑幕的翻版。
离凛蜷缩着身子,周围没有人,是的,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那些在他脑海中响彻的话语,那些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重现的情景,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人吧。他摸着自己的下体,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的离凛身体并不缺乏力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他可以离开这个屋子,他可以见到很多的人。但是他的思想被困住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种虚无主义再次让他感到了绝望。
他是永生的,也是永寂的。他是乐观的,也是悲观的。他是充满希望的,也是充满绝望的。他看不清未来的路,也对未来充满想象。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他需要一个人来分担这些。他首先想到了父母,然后想到了椿萱,甚至想到了苏晓晓,鲍国强这一群人。
离凛的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他想要把整个身子都挤压在一起,这样他就跟这个世界的接触面更小了一些。这样也可以更真切的感受到痛苦,身体的折磨,只有痛苦才是真实世界的映射。在这个动作的保持下,他的小腿发麻,不多时便抽筋了。剧烈的疼痛让他蹬直了身子,病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匆忙的走了进来,帮他扳住脚踝,缓解抽筋带来的疼痛。护士的神情很紧张,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大人物。不然的话,这一整栋楼不可能只服务于他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活生生的夏人,之前她见到夏人都是通过影像资料学习的,这让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影像资料里的夏人大多丰神俊朗,才智过人。这位看起来好普通呀,五官并不立体,看起来有些软塌塌的感觉。身上也不是那种肌肉线条很明显的样子,可以看到很明显的多余脂肪。特别是眼神,有些失神的眸子让他看起来病殃殃的。
抽筋缓过来之后的离凛并没有说什么,还是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在他看来,这位护士只是他想象中的一部分,应该很快就会消失。
离凛不说话,护士也不敢搭话。就在这种沉默中,两人保持这个状态好久好久。
这个夏人不会出什么毛病了吧?自从他到这里以后,医务辅助相关的人员不仅从原本的生活中脱离出来驻扎到这里,还要二十四小时待命,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傻子?她们可是明确被告知,如果夏人醒了,对方有任何需求,都要满足,第一时间可以不用上报,一切以对方为主。现在这个情况,那就尬着吧,直到格蕾琴有内急,实在忍不住了,就离开了病房。
护士一离开病房,看到病房外面的走道里站着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可以一言定她生死的大人物。他们满怀期待的看着格蕾琴,格蕾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毕竟他们谁也不愿意进去面对离凛。
“格蕾琴女士,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摩尔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问道。
这是几个大家族协商出来的结果,每过一个时辰,就换一个家族的灵卒来值班。现在刚好轮到恩姒家族,正好摩尔也算跟离凛打过交道,就派他来了。
“那位……大人的精神状态……不是……不是很好……”格蕾琴有些扭捏的回答摩尔的问题,因为她憋的有些久了,整个身体都不舒服。
“不是很好?”心情急迫的摩尔完全没有注意到格蕾琴的怪异之处。
“嗯,不过,您可以……探视他!”说完,一把推开摩尔,奔向了最近的厕所,走廊里只有一片脚步声,不时有人离开。
夏人醒了,决定小石坞堡下一步发展方向的时刻要来了。
格蕾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刚才那个是恩姒家族的摩尔吧,他长得帅啊。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神,细腻的皮肤,要是能嫁给他多好啊!不对,格蕾琴,你在想什么?摩尔大人可是灵卒,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得到摩尔大人的垂青。那又怎么不行,不要名分,跟他在一起总可以吧。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要不是照看夏人,你哪有机会见到他。那又怎样,这不是个机会么?
格蕾琴扶着洗手台,拍了拍有些红晕的脸颊,快速的走向病房。虽说刚才推开了摩尔,但那是没办法了才那样做的,他应该不会怪她吧。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拥挤的走廊,摩尔的人影已经消失了,想必他是进去了吧。走廊的众人看到格蕾琴回来了,给她让出一条道路。
回到病房,只见摩尔静默的站在病床旁。格蕾琴感觉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交流,因为摩尔好像非常畏惧夏人。
格蕾琴将他推开之后,摩尔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病房,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离凛。不知道怎么的,他原本想要打招呼的计划在看到离凛的一瞬间就打消了。因为离凛的目光跟他第一次见的时候沧桑了很多,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洗刷。不过他们才见不久,离凛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摩尔在心里盘算着,这个状态下的离凛他能打得过么?此时离凛看了过来,二者对视。离凛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不知怎的瞬间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不可能的!他摩尔怎么可能是那种怪物的对手,即便对方是这个状态。
离凛之所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其实是摩尔的错觉。因为离凛看什么都觉得是虚假的,所以才有这种冷漠的感觉。
离凛草草的扫视他一眼就把目光离开了,摩尔却是双脚灌了铅一样挪不开了。直到格蕾琴进了病房,这种气氛才被打破,摩尔才如蒙大赦般逃出了病房。
格蕾琴哪知道这些,她还想跟摩尔独处一段时间呢,虽然还有个夏人,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以她的角度来看,离凛应该是受到了精神创伤,对于外界的事物自动排斥,封闭感官。
摩尔出去不久后,其他家族的灵卒就陆续赶到了。他们看着慌神的摩尔有些诧异,只有新来的主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科渠主教已经跟他讲过了,对待夏人,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病房,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呦,非常感谢大家的配合!”一个左拥右抱的男子出现在走廊尽头。头顶标准莫西干发型并且染的黄黄的,带着粉红色的朋克眼镜,耳朵上挂着亮晶晶的耳环,脖子上戴着一个十字项链。上半身套着一个半开的红色夹克,下身是黑色的紧身裤,最后配着一双印有骷髅头的皮鞋。这位便是现代都市派来调查有关特种都市情况的人员——卡隆。
卡隆毫不在意的在众人面前张扬他的个性,使得在他怀中的女人发出阵阵娇嗔。来到病房门口,他优雅的亲吻两位女士的手道:“请原谅我,美丽的女士!接下来我要办公了,这是给你们的补偿,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灵核,送到了两位女士手里。
这一幕看的众人直抽抽,灵核现阶段划分为三个等级。最普通的灵核是刚演化出灵智的变异生物产生的,一般为正四面体。灵卒级别成熟的变异生物产生的,一般为正六面体。灵卫级别的变异生物产生的是正八面体。卡隆送出的灵核是正四面体,而且灵核的边缘已经出现了变化,这就说明这是两个正在向成熟灵卒成长的变异生物产出的灵核,这两个灵核的价值远高于斯科特用来酿酒的灵核。
看着众人贪婪的目光,卡隆打了一个响指道:“这是我送给两位女士的礼物,如果各位有想法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们扔进苍鹰山脉深处。”再次对着两位女士行礼后,卡隆优雅的转身,进入到病房内。
进入病房后的卡隆收起了张扬的态度,表情严肃的走向离凛。他严肃的表情和着装引起了剧烈的反差,不过格蕾琴和离凛都没有笑。一个是因为恐惧,一个是因为无所谓。
卡隆越过格蕾琴,将灵力探测装备扣到离凛的手腕上。上面的数值没有变化,依然是“零”。离凛皱了皱眉头,这次来的不但是新人,而且还有了新的情况,他平静地注视着卡隆。思考着为什么他能凭空创造怎么出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个打扮怪异的人不应该出现才对呀。
卡隆又尝试了几次,探测装备依然毫无变化。拿出了林锡南义体的部件,清了清嗓子道:“你好,离凛先生。我们怀疑你跟特种都市的人有关。请你解释一下,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