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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厂长不由得哑然。
“既然你记不住，那我写下来，你去买就可以。”如此，也算简单。
“行哒，没问题。”念念小胖手一抓，抓了满手玻璃球:“此前，北疆是有电的，念念送了不少电筒、白炽灯、太阳能电池板……”
顾清舟背着喷雾机，驱虫灭鼠。
他刚从田间回来。
“北疆又是下雨，又是下雪，连房屋都没能保住，更别谈白炽灯、电磁炉和太阳能电池板了。”
“反正，一切都毁得七七八八。”
“而我们这，没了你提供的电力支持，渐渐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顾清舟没有卖惨，现实如此而已。
他想过改变，但是，现有的知识储备有限。
“黑！好黑！”
“尤其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
“夜色沉沉，蜡烛燃尽，我看不见树、看不见路，也看不见人。”
顾明学嚼着鱿鱼丝，凑了过来。
顾睿川左手拿着宣纸，右手是毛笔，他正在做课业。
听见赵厂长和念念在聊天，他本来不想打扰。
但后来，没忍住:“自从体会过有电的快乐和幸福，再回到过往，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顾清舟一身农药气味，相当刺鼻，他不敢离人太近:“这就是所谓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
“但是，也能接受……”
毕竟，最差的日子都过来了。
他们早已长出最坚韧的铠甲。
往后，再没什么能够击溃他们。
“念念家里从没有断过电。”至少，在念念的记忆中是这样:“庄园里的冰箱、空调、监控器，从天黑到天亮，一直都在运转。”
“还有城市里各个角落的路灯，都是如此。”
在楚氏旗下。
“网吧、夜总会一直开着。”
“天天都不关。”
念念细细一想，列举出好多例子。
顾明学诧异:“哇！哇哇哇！羡慕，好羡慕！”
“羡慕的泪水，都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顾睿川端不住稳重的架子:“真的，羡慕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
天黑到天亮？
一直都有电？
还有冰箱、空调可以一直开着？
而监控器、网吧、夜总会，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是他见识短浅了，脑海里都是疑团。
顾清舟将喷雾机轻轻放在地上，声线克制不住地起伏:“侯府顾家树大遮风，拥有从龙之功，是无可争议的贵族！从来不缺金银珠宝，也不缺锦衣玉帛。
虽然如今落寞，却不是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然而，念念描述的一幕幕，从我这一代往上数，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这么体验过！”
“这让我觉得，我快要折寿了！！”
祖宗没享受过的好日子，轮到他头上了，他有那么一点愧疚。
但也就是那么一点。
顾睿川脸颊湿湿的:“这等如诗如画一样的美好人生，如果我能体验一番，就算是做梦，我也会笑醒！”
报仇什么的，都先放一边。
“可念念，却过了五年啦。”念念嘻嘻笑着，“也确实，连梦都是美的。”
赵厂长摸了下顾睿川的头。
顾睿川身子一滞。
他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
然而，他略一犹豫，还是没有避开赵厂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