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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一个深秋。
城市的这一角被霓虹灯遗忘。
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像是疲惫老人浑浊的眼睛。
在这一条略显破旧的街道旁，有一座五层小楼。
它的外墙斑驳，见证了岁月的侵蚀。
这里是许多人眼中藏污纳垢之地，也是那些在黑暗中讨生活的人的暂居之所。
一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划破了夜的寂静。
嘎吱一声停在了小楼前，车门打开，两位警察下了车，一中一少。
中年警察名叫沈勤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眼神犀利而沉稳，那是多年办案练就的洞察一切的目光。
年轻警察叫江涛，刚从警校毕业不久，今天正好是来警队一个月，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初出茅庐的青涩与热血。
他们此次前来是因为接到了报警，这里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
报案人是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女子，据说从事着不太光彩的风尘行业。
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走，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气味，有廉价香水味、烟味还有潮湿发霉的味道。
来到四楼的一个房间前，房门半掩着。
江涛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请进。”
他们推开门进入，房间不大，布置得十分俗气。
粉红色的灯光让整个屋子有一种暧昧的氛围，墙壁上贴着一些过气明星的海报，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在一边。
女子坐在床边，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头发有些蓬乱，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弄花，原本该是年轻而富有活力的面容此时显得惊恐又无助，她的眼睛红肿，像是受惊的小鹿，一看到警察，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沈勤民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道：“别害怕，我们是警察，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平静一下，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抽噎着开始讲述。
原来，她今晚本来像往常一样准备休息，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她打开灯时，却看到一个黑影正翻着她的梳妆台抽屉。
黑影见被发现，夺门而逃，慌乱中还推倒了她，并且骂了她一声，她半天没缓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才报了警。
江涛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他的笔触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
沈勤民则在房间里查看起来，窗户是关着的，但没有锁，看来小偷很可能是从这里进入的。
他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一些廉价的耳环、项链被扔在一旁，显然小偷在匆忙中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床边的小柜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里原本放着一些现金和女子的身份证件，现在都不见了。
沈勤民转身问女子：“你大概损失了多少钱？还有，有没有看到小偷的样子？”
女子努力回忆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有一千多块现金吧，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那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蒙着脸，我只看到他的眼睛，很凶······”
女子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感觉那人像是认识我，那种凶恶的眼神想要把我杀了一样·····”
江涛停下笔，微微蹙眉抬起头说：“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他的身高、体型之类的？还有你说他像认识你，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女子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他·····他看起来不高，感觉比我高不了多少，有点瘦，动作很敏捷。”
江涛微微皱眉，这些信息太过模糊，但这也是这类盗窃案常见的情况，小偷往往会尽量隐藏自己的特征，女子感觉那小偷认识她，估计是被惊吓之后的反应。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一些居民在议论纷纷。
沈勤民走到窗边往下看，看到几个穿着睡衣的人在楼下指指点点。
他对江涛说：“你在这儿继续询问，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可疑的人。”
江涛点点头，继续和女子交谈，试图从她的描述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沈勤民来到楼下，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询问是否有人看到异常情况，一个大妈凑上来说：“我就听到楼上有动静，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呢，后来才知道是进贼了，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摇头。
沈勤民谢过众人后，又在小楼周围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楼上房间，后面赶来的法医同事也采集好了屋内的指纹，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沈勤民对女子说：“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力破案的。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和发现，及时联系我们。”
女子感激地点点头，眼中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几位警察离开了这个充满混乱与不安的房间。
他们知道，这只是众多偷窃案件中的一个，但对于每一个受害者来说，这就是他们此刻最揪心的事，而他们的责任就是在这黑暗中寻找真相，为受害者找回公平。
他们带着仅有的线索回到警车上，红蓝相间的警灯再次亮起，消失在夜色中，驶向未知的调查之中。
··········
当沈勤民说到这里，后排的陈宇忍不住问了一声：“那后面抓到那个小偷了吗？”
“没有·······”沈勤民摇了摇头，“这类盗窃案本来破案就很麻烦，那时候很多地方都没有监控，后面附近也没有出现类似的案件，之所以我们还能够记起，我想你们江哥应该跟我一样，就是记住了后面那个被盗女子吴悦来警局里面做的一个眼神的画像。”
说完后拿出手机调了一张图片后递到后面。
杨牧时看了一下，明白了沈勤民为什么会这样说。
那是一幅很传神的蒙脸眼神画像。
那眼神似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又像是宇宙中最黑暗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希望的光。
那眼中是荒芜的沙漠，没有一丝生命的绿意，只有无尽的空洞。
仿若灵魂早已被抽离，徒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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