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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姓甚名谁?”
明扬摇了摇头,“除非她本人相告,怕再无从知晓。”
静默片刻,顾靖之又问:“李元景上京献图唱的是哪出?”
明扬皱了眉思索道:“此事倒是有些蹊跷,他连师伯也未告之去向便出了门。不过益州民间倒是自古流传着一个宝藏的传说,难道说的就是这个矿脉图?”
顾靖之慢慢踱着,一手握拳轻敲着额头,“李瞎子那里可有进展?”
明扬从笔架上摘了支紫毫,饱醮汁墨,在光洁的玉版宣上悬腕游走。
顾靖之凝着那个墨迹半干的‘陶’字,冷冷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十一年前我表兄李长风曾造访过西林陶家,此后便再无陶家的消息。”
阿定进来,看见主子的表情呆了一瞬才道,“马房的孙老爹说,乌影这几日脾气有些暴燥,昨日险些踢坏了厩栏,小侯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靖之轻嗯一声,看了一眼明扬,两人一同往马房去。阿定跟在明扬身后,想起之前被罚扫了一个月的马房,心中犹自忿忿。
明扬见他气鼓鼓的模样,笑问道:“子青又欺负你了?”
顾靖之回头一望,阿定顿时连连摇头,明扬爽朗的笑声便传出很远。
三人到了马房,孙老爹已早早打扫干净了,正佝偻着腰给厩室铺干草,嘴里一边念叨着:“要入冬了,多铺些,暖暖和和的。”
顾靖之一间间走过去,见照夜狮子马通体雪白,皮毛泛着珠光一般。明扬师从处玄老人三弟子玄凝剑李云臻,这宝马是明扬出师之日他师父所赠,明扬从不假人手,显然是昨晚连夜给它刷洗干净了,却分明精瘦了一圈。明扬虽不置一词,这一路的辛劳可想而知。
明扬一手拉了辔头抚摩着它的脖颈,马儿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心。顾靖之拿来干草,亲自替它铺上。阿定欲上前代劳,明扬扯了他一下。孙老爹直起腰来笑眯眯地看了顾靖之一眼,也不阻拦,依旧做他手上的活。顾靖之踩了踩仍保持着青绿色的干草,松松软软,还有清新的草香味。
再过去,便是跟了父亲二十余年的骍雷。骍雷已过了壮年,又在战场上瘸了一蹄,如今大多时只在马房呆着,不复湛亮的眸子仿佛蒙了尘,却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看着这尘世,不言不语。他常想,如果‘骍雷’会说话,它的功勋不亚于的战功赫赫的将帅。偶尔,父亲会牵着它出去走走,也不让人跟着。看着一人一骑的背影,他忽然觉得父亲老了,甚至老到与记忆中的祖父叠在一处。
忽闻马蹄擂着厩栏,如战鼓阵阵,顾靖之大步往乌影的马厩走去。
远远地,灵敏的乌影已察觉到主人的气息,蹄声渐歇,只在厩内来回转踏,不时刨几下蹄铁。
顾靖之开了厩栏,乌影安静下来,偏首用眼睛定定地瞅着主人。孙老爹长年照料这些伙计,对每一匹的习性都了如指掌,“自那日小侯爷与豫王爷外出回来,乌影便有些反常,近几日越发狂燥了。”
顾靖之忽然想起来今酒楼里李元景的座骑,当下心中感叹,拍了拍马首,牵着它得得出了马厩。
顾靖之持了马鞭飞身上马,回首道:“明扬,豫王爷一直想跟你的照夜狮子马赛一场,不如今日随我到御马监走一趟如何?”
明扬素来谦和,唯一当仁不让的就是他的宝贝狮子马,闻言微抬了下巴,毫不犹豫跨上它的爱骑,一夹马肚出了马房。
两匹马儿驰离了跨院以西的甬道直往后门去了,阿定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往回走。到院门口便见子青端了早膳往厅上去,便叫道,“不用摆了,小侯爷进宫了。”
子青回头一楞,“那明扬哥呢?”“自然是一齐去了。”
子青顿时拉了脸道:“你不是小侯爷的长随吗?小侯爷都走了,你还在这里晃荡什么!”说罢一扭头走了。
阿定苦了脸,郁郁地趴在院前的一棵歪脖树上自怨自艾,心说:“我这长随顶多算个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