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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漓突然开口。
叶纸错愕地抬头，对上的却是林漓认真的视线。
“我…”叶纸垂下眼眸。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叶纸还没想好该如何诉说这份心意。
她会同意吗？她会拒绝吗？
要是我说出口，她会离开吗？
叶纸终于明白为什么暗恋的人往往说不出口，因为他们顾虑的太多。
害怕失败，害怕结局，害怕说出口之后离自己而去。
“叶纸。”林漓起身来到叶纸身边。
除了极少数的时候，她很少用名字来称呼叶纸。
林漓将叶纸的头摆正，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喜欢我吗？”
叶纸放在腿上的手攥紧成了拳头，随后又松开。
他从来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就算到现在也一样。
如果害怕失去的话，那就说明你本就不该拥有，这是叶眉教导叶纸的话，他一直谨记在心。
“女仆小姐。”叶纸拿开林漓放在自己脸上的手。
“我是个没什么价值的人，从小在叶家大院长大，跟吉祥物没什么两样。”
“家里的产业我不感兴趣，家里人说的大道理我也不想理会。”
“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决定是离开京城来到江海，因为这样可以远离斗争。”
“我不像姐姐那样优秀，懂得管理偌大的家族，我也不像常式那样开朗乐观，可以感染周围的人。”
叶纸笑着摇了摇头，他有些紧张，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抱歉，我…我话有点多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说的是。”
“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女仆小姐，你是我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的幸运。”
他与林漓对视，眼神无比认真。
林漓没有出声，她知道，叶纸还有话要说。
叶纸深吸一口气，他紧张的额头都有些冒汗。
“林漓，我喜欢你，如果有可能的的话，请给我一次机会吧！”他大声喊出这句话，随后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的答复。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漓好像都能听得到叶纸胸膛里快速跳动的心跳。
叶纸从来没有觉得三分钟这么漫长过。
真到了这个时候，林漓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她回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
她从小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而后当了杀手，她背了太多血债，多到林漓自己都有些数不清。
这样堪称黑暗的成长环境，让林漓不断审视自己。
自己真的有资格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自己真的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自己真的渴望这样的生活吗？
我真的…有资格回应叶纸吗？
她的前半生犹如一只老鼠一般，只能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苟活，连阳光都不敢奢望。
直到叶纸将她从那地狱之中拉出，她才知道，原来世界可以如此美好。
不用提心吊胆的休息，每天晚上可以安安稳稳的睡觉。
不用到处执行任务，有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
她可以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没有顾虑的逛商场，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路上不用躲着监控走，时刻担心自己被武者监管组织抓起来。
林漓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不是什么需要救赎的人，自她杀完第一个人之后，林漓的自我救赎就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就只有活下去的理由。
而现在，理由出现了。
有这么一个人，他把自己背回家救活，带领自己走向光明。
有这么一个人，他天天与自己拌嘴，虽然有时候，他的一些举动很气人，但自己已经习惯与他斗嘴了。
有这么一个人，他带自己逛商场，喝奶茶，虽然在平常人眼里这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林漓来说，这些经历弥足珍贵。
他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虽然无药可救，但总有闪闪发光的理由让大家停留在这。
他就是林漓的理由。
“噗…”林漓忽然笑了出来。
叶纸不明白林漓为什么笑，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这么一想，我们两个还真是别人眼里的怪胎呢。”林漓在叶纸面前坐下，面对叶纸炽热的眼神，她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林漓开口了。
属于叶纸的审判终于降下，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啊…
“但是，恋爱需要两个人才能谈吧？”林漓又说道。
叶纸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与林漓对视。
“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她向叶纸伸出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