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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提到了她的哥哥罗坎言。
细想之下，其实对方说的也完全不无道理。
以她哥哥先前至高无上的帝国皇帝的身份，若真是想要废除奴隶制度，也仅仅只需一声令下。
或许会遭到群臣贵族的反对，但这并不会持续太久。
甚至哪怕只是因为忌惮齐哲修，在齐哲修落马，齐家倒台后也可以当即下令实施。
但在私下，罗莹却从未听闻过她的哥哥提及过此事。
几年前，温格的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贵族，包括皇帝罗易的反对。
除了身为王储的罗坎言。
起码明面上，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甚至有意回避有关于此事的讨论。
如今重提旧事，罗莹这才反应过来，或许她的哥哥当初也并不赞成此事。
以罗莹对自己哥哥的了解，其中不乏有不愿意和父皇以及齐哲修这些他所鄙夷的人所站在同一线上的原因，但罗莹猜测，更大的可能则是因为他与温格间的关系。
当时她的哥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和温格走的很近，也正因如此，哥哥也不太好直接反对温格的诉求。
“……恐怕我要亲自和左相大人谈一谈了。”
没有直接回绝，但季云泽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显。
“好吧……”
罗莹一时也别无他法，虽然她从始至终都赞成着温格的意见。
她深知自由是可贵的，也是难得的，秩序与自由并生，舍弃任何一方都将会使人变得与行尸走肉无异。
所以她想放下他们身上的枷锁，让他们重获最基本的自由。
只可惜在贵族中，她这样想法的人是少数。
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着眼前身形娇小的罗莹，她那大大的眼睛里所含带的几分胆怯的眼神也让季云泽暂时收敛住眼底所散发的阴暗的情绪。
不论怎么说，这些事和罗莹大多没什么关系。
而他如今的下场也不是对方造成的。
更何况罗坎言那个神经妹控直接将罗莹托付给了温格，如若罗莹被他吓的精神失常，后者指不定要怎么劈他。
压制住自己扭曲的思想，季云泽时刻提醒着自己当下要做的事情。
“我还有一事……”
“呃……我也还有！”
“……”
“……”
“那您先说。”
“呃呃呃……还是云泽哥哥你先来吧……”
罗莹揉搓着自己的手腕，越想越尴尬，以至于恨不得将手腕搓下来一层皮。
“齐影和齐硫城，我已获得了他们的应允，打算收下他们两个，麻烦您拟订文件，尽快宣布一下。”
“嗯，没有问题，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到哒。”
“多谢陛下。”
“那什么……能不能求云泽哥哥你一件事？”
罗莹四下张望着，在确认无人后深吸一口气。
看起来她的不适已然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
“哎呀……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再叫我女皇陛下啦……好尴尬的……我们就不能像曾经一样吗……”
罗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继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季云泽的神色。
“从前么……”
季云泽没有回答。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回想起那段痛心疾首的往事。
所谓“安宁”，所谓“温暖”，都是她一个人的体会罢了。
她一出生就拥有着尊贵的身份……
她有一个好哥哥，她的过去是美好的，即便有她父皇这个瑕疵，总体也是瑕不掩瑜的。
即便她曾经身为公主，再怎么肩负帝国重担，也比他这个在以前受万人唾弃，甚至到了最后谁都可以踹一脚的垃圾炮灰要好的多。
可季云泽每每回想到起拜星宫的那段日子，活在罗坎言操纵下的日子，他就会感到一阵恶心。
他不想细究罗坎言对他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兄弟情义”这种东西……
他信，罗坎言这个皇帝都不会信。
所以很明显，曾经的他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从与罗莹初见，到两年后与罗莹再相见，他不过是拖着孱弱的身体在九首和罗坎言间来回倒转。
所谓的“从前”，他只想当做不存在。
为了想起三年以来的那一丝美好，继而牵连起全身的伤痛……
季云泽不想这么做。
他只想珍惜当下的机会。
珍惜当下可以把罗坎言踩在脚底的快感。
“容我再想想吧，女皇陛下。”
怀揣着阴暗的想法，季云泽眯了眯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