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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晚风裹挟着桂香拂过跑道,周一晚的耳机里循环着《本草纲目》,运动鞋在塑胶地面上发出规律的沙沙声。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单杠旁站着个熟悉身影,她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要往反方向跑。
“周同学!“清朗的男声穿过音乐直抵耳膜。
深蓝运动服包裹着颀长身形,邓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起:“我在值班室看到你校园卡了。“他摊开掌心,那张贴着库洛米贴纸的卡片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谢、谢谢。“周一晚低头去接,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瞬间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跑步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最近...在准备教资考试吗?“邓艾摘下眼镜擦拭雾气,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我记得你总说最讨厌当老师。“
“要你管!“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余光瞥见他手腕上还戴着去年生日时送的运动手环,鼻尖突然泛起酸意。那时他总在图书馆陪她刷题,把热奶茶悄悄塞进她书包,会在教学楼的转角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邓艾突然向前迈了半步,周一晚下意识后退,后腰抵在冰凉的铁栏杆上。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手机号没换,微信也没拉黑,我以为......“
“以为个屁!“舒敏敏的声音炸雷般响起,“姓邓的离我姐妹远点!“三个室友不知何时出现在跑道边,林晶晶举着吃剩的鸭脖袋子当武器,罗丹举着手机录像,舒敏敏直接冲过来拽住她就跑。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周实验楼机房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周日晚踩着两点五十九分的尾巴冲进玻璃门。邓艾正在调试投影仪,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转头时眼镜滑到鼻梁,恍惚还是去年帮她修电脑的模样。
“这是教学课件评分系统。“他点开界面,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李老师说让有编程基础的带组完成。“
“所以你被钦点了?“周日晚故意拖开两张椅子坐下,书包横在中间当楚河汉界。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她后颈,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邓艾默默调高温度,把保温杯推过来:“红枣姜茶。“见她瞪圆眼睛,又补了句,“敏敏说你昨天淋雨了。“
键盘敲击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周日晚盯着杯口袅袅的热气,想起大二那个暴雨天,这人把伞全倾在她头顶,自己淋得像只落汤鸡还笑着说要当她的晴天娃娃。
“登录你学号。“邓艾的声音惊醒回忆。屏幕跳出粉紫色卡通头像,他挑眉:“奇迹暖暖同款?“
“要你管!“她伸手要抢鼠标,被他擒住手腕。温热的触感顺着脉搏攀升,邓艾突然倾身靠近,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情绪:“昨晚跑什么?怕我提分手的事?“
警报声骤响。
“温度传感器异常!“李之安握着教案出现在门口,深灰西装衬得眉眼愈发凌厉。他的目光扫过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在周日晚泛红的耳尖停留片刻:“邓同学,教师机好像中病毒了。“
邓艾触电般松开手。周日晚慌乱中碰翻保温杯,姜茶在键盘上蜿蜒成暧昧的河。李之安快步走来,带着雪松香气的方巾覆上她手背:“小心触电。“
“我、我去拿纸巾!“她落荒而逃。盥洗室的镜子里映出涨红的脸,手机突然震动——是邓艾三分钟前发的消息:「当年没说分手,现在也不想说」
一晚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还有身后邓艾带着笑意的喊声:“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实验楼机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