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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庞万春射向史进的这支箭,正是刘广庸作了手脚,上面涂了毒药,最终导致史进中毒,差点丧命(可参见第14~15章)。
而刘广庸又暗中安排弓箭手埋伏,将拼命三郞石秀、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打虎将李忠、病大虫薛永等人射杀在山坡上。
这一下,激起了卢俊义滔天的仇恨,率领余下人马拼死攻城,这一下庞万春顶不住了,此时其他战场战况也紧张,方腊派不出人来救援。
庞万春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愿意投降,英雄不事二主。方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岂能背叛方腊,唯有以死报答。
这天晚上,宋军攻势暂停,庞万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准备稍事歇息一下,然后继续守城。
刚进门,迎上来的便是他的娇妻凤栖梧和稚子庞春梧,儿子今年刚五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凤栖梧见庞万春回来,急忙道:“官人,快坐下,我给你熬了粥,你先填填肚子!”
由于战事紧急,庞万春有好几个时辰没有吃饭了,这时确有些饥肠辘辘了。
望着庞万春浑身的血迹和沾满污迹的脸庞,凤栖梧心痛地说:“官人,你辛苦了,听说战况不妙,这样下去怎么办呐?”
看着一脸焦急的娇妻,庞万春说:“栖梧,你跟着我受苦了!眼下战事形势危急,昱岭关可能守不住了。你带着孩子提前走吧,我让雷炯保护你!”
凤栖梧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她抱着庞万春道:“官人,我哪里也不去,要死一起死,咱们这辈子永不分开……”
庞万春道:“唉,都是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不过,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一定要把咱儿子养大,以后为我报仇,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凤栖桐听着丈夫的话,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
庞万春又把雷炯叫了过来,将一些事项交待给了他。雷炯涕泪交流道:“将军放心,你交待的事,属下一定万死不辞,否则以后到了地下,无颜见将军你!”
果然,到了第二日,卢俊义率军攻城甚急,卢俊义派轰天雷凌振用火炮猛轰城墙,城墙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坍塌了,庞万春冒着炮火拼死抵抗,又指挥人员加固城墙。
然而,祸起萧墙。在这关键时刻,手下的副将刘广庸叛变了,竟然率一队人马降了卢俊义。
而且刘广庸还在城下喊话,让庞万春也投降。庞万春怒不可遏,用箭将刘广庸射杀在城下。这一下激起了卢俊义强烈的愤怒,率众强力攻城,最终城破了。
在城破的最后一刻,庞万春知道大势已去,面对汹涌而来的宋军,庞万春拔刀自刎而死,尸体兀自屹立不倒。
此时,在后堂的凤栖梧得到前面传来的消息,庞万春自杀殉城了!
而雷炯知道了庞万春自杀的消息后,顾不上悲痛,他记得庞万春对自己的重托,急忙对凤栖梧道:“夫人,快随我走吧,将军已然殉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而此时的凤栖梧却很冷静地对雷炯道:“雷将军,我不走了,我要去陪伴官人,我们的孩子春梧就拜托雷将军了,一定要将他带出去!”
雷炯一听,大吃一惊道:“夫人,这……,万万不可!”
凤栖梧绝然道:“雷将军,我意已决。我一个女流之辈,对你而言是个拖累,你将我的孩儿带出去就行了,我们会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说罢,又拿出一个东西对雷炯说:“雷将军,这是我家官人多年来的武学心得,现交给你,让我的孩儿有机会修习吧!”
这时,宋兵已然向这边围了过来,凤栖梧大声叫道:“官人,等等我!”说罢,抽出一把剪刀,刺向自己的右颈,立时血流如注,凤栖梧的身子一下便倒在地上。
雷炯一看,目眦俱裂,大呼一声“夫人”,急忙扶起凤栖梧,可是凤栖梧颈上血肉模糊,眼见是活不得了。
此时,外面形势越发危急,再不走真来不及了。雷炯长叹一声,顾不得小春梧哭得撕心裂肺,将他背在自己身上,进入庞万春书房,打开机关,从地道里逃了出去。
这个地道当年在邓元觉捉拿史进的时候,史进就是从此逃出去的。
雷炯进入地道之后,来到了钱塘江边,坐上早在这里准备好的小船,随江往下,直入了大海,心里方才安定下来。
雷炯带着庞春梧入了大海之后,一直不敢上岸,怕遇上宋军,所幸临走之时带了不少食物和水,所以二人一直在海上漂流。雷炯对海路一窍不通,任由小船随意飘游。
哪里料到海上气候复杂多变,不知道行了多日,忽遇海上大风,一时巨浪滔天,雷炯不禁有些着慌。
他忙将庞春梧紧紧绑在背上,一人摇着橹,想找一个地方靠岸,可是风大浪大,哪里容他细想,行不多时,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大船,他急忙大声呼救。
没想到一个浪头打来,他连人带船被巨浪掀翻,隐约他听到有人在呼喊,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