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许珺看到,肯定会担心得不行。
为防万一,还得包扎好。
做完这些后,他迈开步伐赶路,不用多久,就回到九州道,回到了武馆。
一如昨天,许珺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
饭菜颇为丰盛,有鱼有肉,还有一锅老母鸡汤。
陈神生流了血,正需要补充,当即风卷残云,吃得十分痛快。
“喵!”
黑猫豹眼叫唤着,睁着一双奇异的异色瞳,左眼“猩红”,右眼“幽蓝”,眼勾勾地盯着陈神生的左臂看。
这小家伙嗅觉敏锐,似乎嗅到了血腥味。
陈神生给它夹过去一块大鱼头,放进瓷碗里,转头问许珺:“师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谚语,叫‘好奇害死猫’?”
许珺一怔,疑问:“好奇害死猫,这说法倒是新鲜,为何这么说呢?”
陈神生瞥了黑猫一眼:“大概是说猫儿生性不安分,喜欢到处跑来跑去,瞅这瞅那,所以容易遇到危险。”
闻言,豹眼的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赶紧端正猫头,老老实实地啃起鱼头来。
……
嗅闻着晚风吹来的血腥味,玛窦神甫脸上的怒气开始收敛,最后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五具尸体一字排列开,摆放在地面上。
他们的死因大同小异,皆为要害部位遭受重击而亡,死状颇为凄惨,七窍都流淌出血。
“检查过了,不是钝器,而是用拳头,而或臂肘等部位直接打击。很典型的华夏功夫。”
一个身形瘦削,身穿黑袍的西洋人禀告道:“看样子,凶手是华夏人。”
比起地上的尸体,玛窦神甫更关心教堂那边的情况,好在并没有遭受到破坏。
他的心情这才好了点,直接问:“没有别的线索了?”
“有,基拉临死前开了一枪,可现场没有找到子弹。很大可能是击中了对方,但应该没有命中要害,否则的话,凶手逃不掉。”
“嗯,只要有枪伤,查起来就有了头绪。”
身形瘦削的西洋人继续禀告:“屋里还有失窃的迹象,看上去,像是一桩入室劫杀的事件。”
“见财起意,入室劫杀?”
玛窦神甫冷冷一笑:“多姆,你信吗?”
“不信。”
多姆回答得很快。
贫民区这边鱼龙混杂,其中不乏亡命之徒,甚至汪洋大盗。但这些人再凶狠,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基拉他们头上。
红头巡捕不是摆设,手里不但有枪,更代表着巡捕房,代表着洋人的权威。
在申城,在租界,谁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招惹洋人。
劫杀平民百姓没事,抢掠乡绅富商也没问题,甚至对上清朝官府都不怕,但动了洋人的话,事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洋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多姆低声问:“神甫,你的意见是?”
“发动巡捕房,彻查案件,一定要把凶手抓到。另外,我会传信教廷,禀告此事。”
“啊,这事要惊动教廷吗?我担心主教大人会发怒,怪罪下来。”
玛窦神甫看着他:“主无所不知,你以为这件事能隐瞒得住?主动坦白,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情况,只是死了几个人,教堂的建造计划并未遭受破坏,所以主教大人会宽恕我们的。但我们要保证,不能再出事。”
多姆忙道:“神甫说得对……该死的,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击杀咱们的人?”
神甫抬头看向苍茫的夜色:“我早说过了,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存在太多的神秘未知。虽然众多的东方神祗已然在信仰崩塌中逝亡,但祂们遗留下来的神物,仍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要做的,便是抢先拿到那些神物,然后奉献给主,而不是让它们落入华夏人的手里。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能一帆风顺,势必会遭受种种阻难。这就是主给我们的考验。”
多姆问道:“所以,基拉他们被杀,就是那些人下的手?是一次警告?而或一种试探?”
玛窦神甫一摆手,很干脆地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胆敢在这里行凶,便是对主的冒犯,不容宽恕。这也是我要向教廷报告的原因之一,从而引起主教大人的重视。说不定,他会派来骑士,甚至,出动使徒。”
听到“使徒”二字,多姆的呼吸声立刻变得急促:“那样的话,咱们的工作就会变得轻松容易得多了。”
玛窦神甫双眼眯了眯,对他而言,惊动教廷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并不愿上面空降大人物过来。
只是,自从猎血者查利突然死亡,不知所踪后,一种莫名的不安便笼罩住了神甫的心头。
查利之死,至今悬而未决,没有个说法;眼下负责教堂监工的基拉等人又被杀,影响更为恶劣。
两件不同寻常的事件先后发生,让神甫感到了担忧,他终于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