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二嫁,天下为聘

第185章 见到母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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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姻缘之事最不能勉强,谢姑娘,我另有意中人,也请你莫要再纠缠下去,不然只会让彼此难堪。”

伴着男子字正腔圆的嗓音响彻正屋,谢姒姒便知晓,

陆祈也重生了。

今日原是两家定好的良辰吉日,陆祈与前世那般来谢府下聘——只是聘娶之人,却变成了她的侍女灵芝。

“混账!”

镇国公登时大怒,“陆祈,全京城皆知你和我女儿七日后大婚,眼下你却说你要另娶旁人,是失心疯了不成!”

陆祈躬身行礼,眸中却没有半分情绪,“当初我不知情爱为何物,才错聘谢姑娘为妻。

我已一错,不能再错,如今我找到了真正相携一生之人,望伯父成全。”

镇国公夫妇皆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谢家一门六翰林,而姒姒身为家中嫡长女,容貌气度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出众。

当初女儿及笄之年,提亲之人几乎踏破了门槛,是陆祈无论刮风下雨,日日来谢府求见。

他和夫人几番斟酌,又看在陆祈的一片赤诚,才应下了这门亲事。

镇国公夫人捂着心口怒斥,

“陆祈,当初是你死缠烂打大半年,我们才勉为其难同意这桩亲事,你与姒姒身份本就云泥之别,怎么眼下到了你口中,反倒成了我们上赶着似的?”

镇国公夫人着意咬重了这句“云泥之别”,果不其然,陆祈的脸色当即便白了几分。

淮南侯府早已日渐式微,子弟也不得朝廷重用,所以从前他对谢姒姒处处逢迎,小意讨好,想借着裙带关系攀上镇国公府。

可今时今日,早已今非昔比。

他把目光望向了谢姒姒,眸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再一出口,语气却是冷漠的,“谢姑娘,人贵自重,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若是这般执着不肯放手,伤的是你自己的脸面。”

谢姒姒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她知道陆祈为什么执意与自己退亲。

正是因为知道,才愈觉得可悲。

其实前世她与陆祈成亲后,也过了一段时间的恩爱日子。

直到成亲第二年,陆祈忽然提出要纳妾,而对象便是谢姒姒的陪嫁侍女灵芝。

谢姒姒怒极,咬死了不肯同意。

两人闹腾了足足几个月,直到谢姒姒赌气回了娘家,扬言要和离,陆祈这才偃旗息鼓。

可谢姒姒仍不放心,从娘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灵芝找了个婆家嫁了出去。

谢姒姒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直到两年后,

谢父因见罪君王,全家下狱之时,京城爆出诚王府走丢的小郡主找到了!

正是多年前被她草草嫁出去的侍女灵芝!

谢姒姒到现在还记得是怎么死的。

牢狱里寒风萧瑟,蟑鼠肆虐,她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瞳孔映出的是陆祈提着剑的阴森笑容,

“谢姒姒,若非你当初拦着我纳灵芝为妾,眼下诚王府便是我的岳家!”

“你如此善妒不能容人,毁了我淮南候府的前途,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她辛苦养育的儿子陆行舟,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竟是丝毫不输于陆祈的恨意。

“倘若父亲当初娶的是灵芝姨母便好了,这样我就能有家世高贵的嫡母。

谢姒姒,你占了灵芝姨母的位子这么多年,眼下都是你的报应!”

谢姒姒匍匐着去扯儿子的衣角,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嗓音,她想说她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全天下的人都能恨她谢姒姒,唯独他陆行舟不可以!

可陆行舟嫌弃的退后几步,捂着口鼻唾道,“从你这个罪臣之女的肚子里爬出来,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周身寒风飞雪呼啸,竟都比不得此刻骨髓里散出的凉意,泥与血混成脏污的泪,她痛不欲生呜呜嚎哭,旋即下一瞬,脖颈便被长剑刺穿。

带着强烈的恨意与不甘,谢姒姒缓缓失了声息。

……

“公府千金如何?卑微侍女又如何?我不在意身份和地位,只想和心上人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泠然清朗的男声传进耳中,谢姒姒的思绪这才回笼。

三寸远之处,陆祈脊背笔直,带着清冷朗谢月般的骨气。

谢姒姒定定的看着他,唇角忽然勾出幽微的嘲讽。

白头偕老?

一生一世?

陆祈敢这么说,无非是因为知道灵芝日后会被诚王府认回去。

可若是他知晓了前世那些真相,还能这般信誓旦旦说此生只爱灵芝一人么?

“陆祈,你当真要退亲?”谢姒姒忽然开口,一双眼直直刺向陆祈,眉目也含了细微的冷意。

陆祈一愣,斩钉截铁,“当然!”

见谢姒姒这样不甘追问,一时又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施恩般居高临下的开口,

“谢姑娘,我知你意难平,看在多年情分上,你若执意要嫁给我,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平妻之位。”

”但是先说好,你进府之后要与灵芝姐妹相称,她为正,你为妾,日日奉茶请安,莫要忘了她才是淮南侯府的正妻。”

2

此言一出,就连屋里静候着的小厮和侍女都面色变了。

这淮南候是哪来的口气,哪来的胆子?一个没落侯府,竟敢要他们金尊玉贵的国公千金做妾?

“陆祈,你既执意悔婚,我们谢家自然不会上赶着纠缠。可你背信弃义在先,又如此冷言相讥,莫非便是打定了主意自此与我镇国公府为敌吗!”

自陆祈的平妻之论一出,谢夫人便决意不再为这桩烂姻缘而纠缠,这样渣滓的男人,纵然女儿愿意嫁,她却也是不肯见女儿受这般委屈的。

但退不退亲是一回事,陆祈此番不敬国公府,折辱姒姒的账,却不能轻易就算了!

陆祈的神色有一瞬的犹豫。

平心而论,他自然不想真的就此和国公府为敌,毕竟眼下的日子距国公府倒台,起码还有个三五年的时日。

“伯父伯母........”

他斟酌着,到底还是放软了语气,“我知晓此事是我对不住谢姑娘,可情之所至,情难自禁,伯父伯母也是过来人,难道就忍心见我与灵芝有情人不得相守吗?”

谢夫人冷笑,“淮南侯慎言!灵芝素来不出闺门,待姒姒更是忠心耿耿,如何就与你成了有情人?你休要攀污我国公府的女眷!”

谢夫人神色凌冽,言语之中对于灵芝的维护之意却是昭然若揭,谢姒姒不由得攥紧了帕子。

她知道,爹娘气得自始至终都只是陆祈退亲一事,根本就没往灵芝身上细想。

当年她年幼,模模糊糊的记得家中兵荒马乱了一遭,大伯父日日跪在院中声泪俱下,大伯母则是咬死了把门关着不肯见,

“你休想!那个女人死了是她的报应!你要是敢把那个小杂种接回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可那不是小杂种,那是大伯父养在外面的亲生女儿。

大伯父求了半个月,大伯母便骂了半个月,到最后两人还是没能过下去,大伯母带着一双子女回了娘家,而自那之后大伯父便自请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再也没回来过。

只有那个年幼丧母又失父的小女,因着祖母老人家怜惜,说稚子无辜,便执意接了她回来与孙女作伴,名义上只是谢家的丫鬟。

这么多年,阖府都心照不宣她是谢家的亲生血脉,又念着远在千里的大伯父,因此对这个孩子都格外宽容怜悯。

说是丫鬟,其实与谢姒姒这个正儿八经的千金也差不了多少了。

谢姒姒知道,爹娘对灵芝,是有真感情的。

纵然不至于如亲生女儿一般疼,却也委实是把她当做了自家侄女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在年前便为她定下郡守之子这门姻缘。

眼下见陆祈这般言辞凿凿,他们自然便觉得是陆祈一厢情愿,一举折辱了自家两个女儿,难免愤怒。

“陆祈,我镇国公府的女孩儿个个金枝玉叶,由不得你任挑任选。纵然灵芝只是个丫鬟,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这门婚事,你便莫要肖想了!”

陆祈长舒一口气,再拜,随后泠然开口,“我不信灵芝不肯嫁我,你们让我见一见她,有些话我要亲自问她!”

任是谢夫人再好脾气,此刻也不由得气结,“你这混账玩意儿,你还想见灵芝,你.....”

“母亲。”

谢姒姒忽然开口打断,在谢夫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说道,“淮南侯此言不错,有些话,当面问一问也好。”

谢夫人蹙眉,“灵芝她素来温顺胆小,到时候她不愿意嫁陆祈,反倒让她难堪........”

谢姒姒意味深长,“愿不愿意的,也总得问一问才知晓。月露,你去请灵芝过来一趟吧。”

谢姒姒坚持,镇国公夫妇只得不再阻拦,陆祈亦是当即双眼泛着光,紧紧盯着门口。

不肖一刻钟,灵芝便来了。

唇若点脂,眼似微波,一身鹅黄色的齐襦长裙愈发衬得她等闲桃花面,清雅似林中仙。

“给老爷夫人请安,给姑娘请安。”灵芝盈盈落拜,扶风弱柳。

谢姒姒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思潮涌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

“淮南侯今日来与我退亲,并口口声声说与你钟情相许——可你素来懂礼,自然不会私自出门与他相会,更不可能和他暗通款曲——”

“所以我想问一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亦正色看向灵芝,她一直都视作自家侄女的姑娘,怀了十足的怜惜开口,

“你不必怕,有什么话尽可告知我和老爷,说到底你是我谢家的人,由不得这个登徒子如此辱没!”

灵芝不语,双手绞着帕子,像是在六神无主,又像是在失神无措。

谢夫人蹙眉便要开口,谢姒姒无声的朝她摇了摇头。

前世今生,陆祈两次都提出求娶灵芝,谢姒姒对陆祈很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更不至于在最后恼恨到那等地步,义愤填膺非说是自己夺了他的锦绣前程。

这一切,当真只是陆祈在一厢情愿吗?

灵芝久久不语,镇国公夫妇的眉心也越蹙越紧,终于后知后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谢夫人几乎含了惊慌,她走近,催促,“灵芝,你快说呀!说你不愿意嫁!灵芝,姒姒待你如亲妹妹一般,你怎么可能会抢了她的姻缘!”

灵芝依然不说话,她咬着唇,神色剧烈挣扎。

在谢夫人的催促推搡之下,她几乎含了哭腔,却始终咬着牙不肯应声,再然后,她忽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满座寂静。

陆祈最先反应过来,当着众人面便揽住灵芝的肩膀,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是难以掩饰的担心与呵护。

谢姒姒盯着灵芝犹自起伏的胸口,心中一寸一寸变得清明。

很快,谢夫人也反应过来了,她脸上出现茫然与困惑交织的神色,再然后,便是由心底而起的滔天惊怒。

屋里所有丫鬟下人都被屏退,谢夫人扶着案几,怒声质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的状况太出乎意料,灵芝怀孕的消息更是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耳边,就连谢姒姒都愣了几愣,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忽觉掌心微暖,镇国公轻轻握住她的手,面含担忧之色。

自从她及笄之后,这是父亲第一次如儿时那般牵她的手。

她的眼眶红了红,手掌握在父亲的手里,有一股踏实的安心。另一边,谢夫人早已和陆祈与灵芝两人怒声对峙起来。

“夫人这样瞪着我做什么?怎么?素日里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女儿,可是真到了姻缘大事上,您又可曾真正为我考虑过?”

谢夫人的嗓音愤怒中竟含了几分哀伤,“灵芝,我明明已经为你定下了亲事,郡守家的小儿子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

灵芝不屑一顾。

连个举人都不是,更莫说为官入仕了,这种人家听上去风光,她嫁过去却得苦苦熬上二十年,陪着夫君寒窗苦读,若再逢上个不成器的,那她这辈子便也跟着完了!

她看得清楚,谢夫人根本没打心眼里想让她嫁得好,既如此,她为何不能另觅自己的良缘?

无媒苟合说出去虽然不好听,可是淮南侯府的泼天富贵,却是真真能看得见,握得住的。

她不蠢,她知道该怎么选。

灵芝这样想着便抬起了头,盯着谢夫人,又挪至谢姒姒身上,目光渐渐从锐利变得讥诮。

初春的凉风穿堂扑面,打在人的脸上有细微的寒意。

灵芝终于开了口。

“姑娘开恩,就把这桩姻缘让给奴婢吧!您才貌双全又有这样好的家世,以后想嫁谁都嫁得,不差淮南侯一个!”

谢姒姒只觉一块重石终于落地,却又堵在某一处,沉甸甸的压着胸口,她无言,只是神色一一寸一寸淡了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如此,人各有志,她再无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淮南侯愿娶,你也愿嫁,那我就成全你们,只望你来日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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