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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低着头，目光依恋的看着吴歌， 他听见姐姐低声询问他：“你答应姐姐个事好吗？”
他现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他也答应！
“好。”
“姐姐希望你能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吴歌仰头笑看着他，“你能做到吗？”
吴畏眨了眨眼，这不是程派京剧《锁麟囊》里的词吗？意思是劝人收敛心中恨意，不要娇嗔埋怨，要改过自新，改善性情，不要留恋过去的事物，才能从苦海中脱离出来，才能早些参透因果，看透世事，做到忘怀烦忧。
他笑了笑，自以为明白吴歌的意思，于是表态道：“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姐姐。但姐姐有多喜欢人世间我是知道的，只要姐姐在我身边，我愿意爱屋及乌。”
吴歌听了这话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姐姐晚安。”
“晚安。”
吴畏步伐轻快的走出房间，下昆仑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快乐，就像被一大团温暖的气流托举着，走在路上都要飘起来。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守在门外的阿舟。阿舟刚转身准备默默跟上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凉师爷。”
他顿住脚步，侧过身，吴歌只能看见男人青白消瘦的下巴，好家伙，这下颚线比她的人生规划还清晰。
男人冷淡道：“我不是凉川……”
“我知道，我没跟你说话，我是在跟你体内的凉川对话，我知道他能听见。”吴歌不耐烦的说，“师爷，以后你那小脑袋瓜少想点事儿，多思多虑才多病。也别总对别人摧眉折腰的，显矮，给自己留点文人风骨吧。”
吴歌说完就要关门，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了进来，吓了她一跳。要不是知道这也是凉川的身体，她一定用力关门给他个教训。
阿舟从门缝挤进半个身子，沉声问道：“你不恨他吗？”
“啊？”吴歌一脸你有病吧？
“周家害你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那个隔壁老王生的小周是我易容的；我死皮赖脸的认你做干娘，是为了接近你；陈皮的佛牌我做的，目的是为了监视你；解榭的活我故意介绍给你，为了借你的手杀安培夫妻；蛇沼我半路插足，就是为了带走008。”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不恨他吗？”
“他是他，你是你，贫道一直分得清。”吴歌轻蔑一笑，神采飞扬，“而且害我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她扒下男人的手，把他往门外推：“行了啊，快去睡吧，思想已经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啊！”
阿舟看着“砰”的一声关上的门，突然能理解凉川为何要维护她了。
吴歌很好，可惜做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他已将此生献给吴畏，功过自在他评说。
只有进一次忠，才能积一寸功。
他和干娘之间，终归差了点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