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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兔子蹲在她旁边。白色的毛被风吹得见了缝，黑色的小鼻子吸溜了一下，兔子委屈，它被香香赶出来了，因为它咬坏了香香的拖鞋。人家现在换牙齿呢，牙痒痒。
“兔子，你在想什么？”墨言问道。
“我……我想咬东西！”长牙好难受呀，可是咬坏了东西又会挨骂。
“我跟你说，香香让阿姨给你买了个大骨头！”墨言拢着嘴小声说道，“我不小心听到的~”
“我早就知道了。”兔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耳朵比你好。”墨言偷笑。
“兔子，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墨言来白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兔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兔子皱眉，小耳朵动了两下，香香怎么还没有过来叫我。
“我每天都洗澡啊！”墨言抬起胳膊闻了闻，“我也没有喷香水。”
“不是这个味道，”兔子欲言又止，其实墨言挺好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对香香好，对它也很好。可是，好人不长命。“你不后悔吗？”
“啊？”墨言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不后悔。”她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自豪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我一出生就被判了死缓，我爸为了救我把我养在墨家，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活着直到遇见你们。”墨言和兔子说起了心里话，“我的姓是借来的，因为莫家的女人命格都很弱，出生就只能借用外姓，因为姓莫者必死，所以我只能姓墨。我爸爸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提醒我万事都得谨言慎行，因为我只要说一句天道的不好，就很可能会死掉。小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家男人如此长寿，莫家的女人却连自家的姓氏都承受不起。”
“后来呢？”兔子好奇地问道。
“后来，我去帮我爸爸抄书，我查阅了莫家古籍才发现原来莫家的长生才是惩罚，老祖宗将女眷逐出家门是为了保护我们。”墨言转头看着兔子，“你知道吗？过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因为我多活一天，就能多陪我爸爸一天，有我陪着他，他的长生之路就不会太过寂寞。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谁说只有人自私，万物都是自私的！”兔子轻哼一声。“你的自私才是对的。”
“是这样的吧！”墨言轻笑，大眼睛眯缝起来，像两弯好看的月牙。“我觉得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是我爸爸说我生来就没有亏欠任何人！我自私一点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我喜欢香香，我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这会得罪天道，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快乐就好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会是快乐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兔子抬头看着天空，“去他汪的天道！”兔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天道，我肯定跟他有过节。“呸呸呸！”香香不让我随便骂人。
墨言被它吐舌头的样子逗笑了，有你陪着香香，他肯定不会寂寞的。“兔子，你有没有灵兽小伙伴啊？我想给我爸找一个……”
兔子翻了个白眼：“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我上哪里给你找小伙伴。“你当灵兽遍地都是啊！他要是有这个因果，迟早会遇到的。”兔子的小耳朵动了动，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兔子！”白木香叫它，兔子乖巧地转过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白木香才不吃这一套，这傻狗把我的拖鞋鞋底都咬没了！“你坐过去一点。”兔子委屈地挪了挪屁股，白木香坐到了它和墨言中间。
“香香~”兔子钻到他的怀里，讨好地蹭他的胸口，“我在长牙，我牙痒痒~”人家不是故意咬坏你的拖鞋的！
“我现在气得牙痒痒！”白木香把它抱到腿上，“你真是越来越胖了~”兔子乖乖趴倒，任由他抚摸自己的毛发。香香，我很快就长大了，长大了你就抱不动我了。唉，兔子叹气。
“墨言~”白木香轻声问她，“想出去玩吗？”
“啊？”墨言坚决地摇头。“香香，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兔子缩缩头，夹紧了尾巴，想起那天的事情它就屁股疼。
“你紧张什么，挨打的是我又不是你！”白木香拍了拍兔子的屁股，“我爸都没舍得揍你……”
“爸爸好凶的！”兔子害怕，害怕看到香香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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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牵着墨言的手从李夏巽家出来，莫非站在车边仰头看着天空，天雷滚滚听得他头皮发麻。哎，天道大怒，我们之中有人要倒大霉了！
“走了。”白木香拉着墨言上了车。“送我回去。”莫非敲了敲车窗玻璃，白木香抬头。“你不去也好。”
“我得回去加班了，我女儿就交给你了。”白木香点头，墨言扒着车窗跟他告别，爸爸，再见。
“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白木香淡淡地说道，“我尽力让你多活几年。”
墨言在乎的却不是这个。“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吗？”墨言轻声问道，放在腿上的双手紧张地抓着裤子。“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我……”可是我不在乎。
“我带你回去是因为你的姻缘线连在我的身上。”白木香抓过墨言的手，“看到了吗？”
细长的姻缘线一端系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白木香的小指上。“这就是姻缘线吗？”
“嗯。”墨言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白木香松手，眼前的景象立马消失，“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没有的话就只能跟我走了。”
墨言开心地点头，兔子趴在白木香的腿上，没心没肺地睡成了小猪。白木香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兔子的背毛，看似平静地面色之下是无比沉重的叹息，李夏巽，我尽力了。
白木香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暴雨，哗啦啦的雨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天道怒气未消，这一次怕是谁都躲不过他的惩罚。一道闪电划过，吓得兔子抖了个激灵，雷声再次响起，兔子扒着窗口骂骂咧咧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木香把它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不许骂人。”
“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