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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穹顶垂落的钟乳石簌簌颤动，那些被余墨尘冥火烧过的岩层裂隙里，正渗出某种泛着珍珠母光泽的粘稠液体，沿着石壁蜿蜒出凤凰尾羽般的纹路。
凌霜的冰棱剑就是在这时劈开雾气的。
"把命牌交出来！"冷傲少女踩着鹤羽纹银靴踏碎满地星屑，剑尖凝着三寸霜花直指刘灵儿眉心，"别以为有余墨尘护着就能......"话音戛然而止，她终于发现玄衣公子消散在空中的最后一点火星。
刘灵儿攥紧掌心的半块命牌，星空棒棒糖的棱角硌得生疼。
她故意踉跄着后退半步，灵泉水顺着袖口渗进青石板，在凌霜袭来的剑风里凝成一面水镜。
当裹挟着寒霜的剑气撞上镜面时，藏在袖中的灵泉空间突然泛起涟漪。
"小心！"萧逸从暗处闪出的时机掐得正好，折扇堪堪挡住反弹回去的冰棱。
可刘灵儿分明看见他藏在扇骨里的追魂钉擦着凌霜耳畔飞过——那钉子上淬的正是魔宗长老独门炼制的噬心毒。
凌霜捂着渗血的耳垂踉跄半步，冰魄似的眸子燃起怒意："萧道友倒是怜香惜玉。"她反手将染血的鹤羽掷向空中，霎时化作万千冰锥。
刘灵儿趁机将灵泉之力注入脚下水渍，在萧逸假惺惺伸手来扶时突然旋身——那些裹着霜刃的水珠尽数泼在他玄色锦袍上。
"刘姑娘这是何意？"萧逸拍打着结冰的衣摆，笑意比溶洞深处的寒潭还冷。
元婴期的威压震得钟乳石齐根断裂，刘灵儿后腰撞上石壁时，听见怀中玉铃铛发出细碎的裂响。
小灵突然蹿上她肩头，冲着萧逸龇出两颗琉璃似的犬牙。
刘灵儿抹掉嘴角血渍，借着灵宠的掩护将命牌贴住石壁上的凤首浮雕。
星空棒棒糖纹样与图腾对接的刹那，整个溶洞响起清越凤鸣，那些珍珠母色的液体突然活过来般缠住萧逸双脚。
"你以为我当真看不穿你的双魂之术？"她指尖蘸着灵泉水在虚空画符，看着萧逸被液体侵蚀的右臂冒出青烟，"昨夜余墨尘咳血时，你袖口的松烟墨香里混着魔宗禁地的腐骨草味道......"
轰隆！
溶洞深处突然传来闷响，像是千万面战鼓在岩层深处擂动。
正欲催动元婴的萧逸身形微滞，凌霜的冰棱剑哐当坠地。
刘灵儿怀里的小灵突然发出幼兽呜咽般的哀鸣，灵宠澄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禁制深处渐次睁开的鎏金竖瞳——那些本该镶嵌在岩壁上的星辰纹路，此刻正如同苏醒的兽群般缓缓蠕动。
溶洞穹顶簌簌落下的碎石里，突然混进了指甲盖大小的鳞片。
那些鳞片在半空旋转着泛出七彩光晕，落在冰棱剑上竟发出琵琶断弦般的铮鸣。
刘灵儿后颈寒毛倒竖的瞬间，小灵已经叼住她发带拼命往后拽。
三条半透明的蛇形生物从倒垂的钟乳石里破壳而出，它们琉璃质地的骨骼里流淌着灵泉水般的荧光，额间凸起的肉瘤正随着灵泉本源的波动忽明忽暗。
凌霜的冰棱剑砍在为首那条的七寸处，竟像是劈进了粘稠的蜂蜜，剑身转眼间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是蜃灵！"萧逸旋身避开另一条的扑咬，折扇甩出时带起腥风，"这些畜生专吞灵气......"
他话音未落，被削断的半截蜃尾突然炸成漫天水雾。
刘灵儿护着小灵滚到石壁凹陷处，眼看着沾染水雾的岩壁竟开始缓慢溶解——难怪余墨尘昨夜说起灵泉秘境时，特意往她荷包里塞了把桃木梳。
"接着！"她扬手将梳子抛给凌霜，对方下意识用冰棱剑接住的刹那，千年雷击木与寒铁相撞迸发的紫电，瞬间将扑到眼前的蜃灵轰成齑粉。
凌霜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染了霜花的睫毛下眸光闪烁，终究别过头冷哼一声："多事。"
趁着两人被七八条蜃灵缠住的间隙，刘灵儿贴着石壁挪向灵泉本源。
缠绕在浮雕凤首上的禁制纹路正泛着不祥的红光，她沾着袖口未干的灵泉水抹过眼皮，果然看见交织成网的金色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片残破的星空，正是她穿越那晚在天台见过的星图。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她掏出快融化的星空棒棒糖，舌尖尝到跨越时空的甜味。
灵泉空间在识海里泛起涟漪，那些被余墨尘教着背了半个月的晦涩口诀，突然像跳跳糖般在齿间噼啪炸开。
禁制深处的鎏金竖瞳突然全部转向她这个方向。
刘灵儿咬破指尖按在凤首浮雕的第三片翎羽上，殷红血珠顺着星图纹路滚落的刹那，整个溶洞响起琉璃盏坠地的清响。
原本坚不可摧的金色丝线突然变得像麦芽糖般绵软，她趁机将灵泉之力凝成绣花针，挑着空间里取出的晨露开始缝合星图缺口。
"姑娘当真好手段。"萧逸阴恻恻的嗓音混在蜃灵的嘶鸣里贴耳传来，他不知何时突破了蜃灵包围，锦袍下摆还滴着珍珠母色的黏液，"不如把这破解之法......"
小灵突然从他影子里窜出来，爪尖勾着的玉铃铛碎片不偏不倚砸中他眉心。
刘灵儿趁机将最后两处星图对接，禁制松动溢出的灵气掀飞了萧逸的玉冠。
凌霜的冰棱剑紧接着破空而至，擦着他脖颈钉进石壁三寸："滚远点！"
萧逸抚着颈侧血线低笑，笑意未达眼底："凌仙子方才不还想要她的命？"
"本仙子改主意了。"凌霜抬手召回佩剑，剑锋挑飞两条偷袭的蜃灵，"比起抢东西，我更想看你怎么被余墨尘的冥火烧成灰。"她说话时靴尖碾过地面星屑，鹤羽暗纹恰好盖住刘灵儿刚画完的半道符咒。
禁制彻底消散的瞬间，灵泉本源化作流光没入刘灵儿眉心。
她踉跄着扶住石壁，识海里的灵泉空间突然翻涌起惊涛骇浪，某个沉睡许久的意识在浪尖上睁开琥珀色的眼睛。
"小心身后！"
凌霜的示警和破空声同时抵达。
刘灵儿抱紧小灵扑向左侧，三枚淬毒的追魂钉擦着她发髻钉进正在闭合的禁制缺口。
魔宗长老豢养的血鸦顺着缺口蜂拥而入，为首的黑袍人袖口暗纹分明是余墨尘案头那叠密报里描过的样式。
萧逸突然捂着心口喷出血雾，指尖却精准地指向刘灵儿："本源在她身上！"方才还与他缠斗的蜃灵群突然调转方向，连同魔宗杀手的刀光剑影一起，将刘灵儿逼向溶洞边缘还在渗水的裂缝。
"抓紧。"凌霜的冰棱剑横在她腰后时，剑柄上凝着的霜花冻麻了她半边身子，"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那伪君子得逞。"
刘灵儿望着前方虎视眈眈的蜃灵群与后方包抄的魔宗杀手，突然攥住凌霜冰凉的手腕。
灵泉空间里新生的那汪泉眼正在沸腾，她贴着对方耳畔飞快说道："打碎东南角第三根钟乳石，余墨尘说那里藏着......"
话未说完，两道攻势已至眼前。
凌霜的鹤羽银靴踏碎钟乳石的声响，与魔宗长老亲手炼制的锁魂链破空声重叠在一起。
刘灵儿在刀光剑影中仰头望见禁制缺口外的星空，余墨尘系在她腕上的红绳突然发烫——那是他心口朱砂痣化成的护身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