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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惊疑——那黑袍人溃逃前说的"；祭品"；，恐怕不止是他们最初理解的追杀。
冰窟通道里的灵火忽明忽暗，刘灵儿第三次将灵泉水点在余墨尘后颈时，发现他耳后新生的封印纹正随着脉搏突突跳动。
指尖下的皮肤烫得吓人，她装作整理碎冰粘住的鬓发，悄悄把整滴灵泉按进他突起的颈椎骨节。
"；西南七十里。"；余墨尘突然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腕，拇指摩挲着空间镯内侧的凹痕，"；你的镯子在发烫。"；
刘灵儿被他掌心的温度惊得睫毛一颤。
自两个时辰前替余墨尘疏导暴走的饕餮之力，这种若有若无的触碰就始终在试探某种界限。
她故意转动手腕让蜂鸣声更响些："；蛊虫移动速度比方才快了三倍，我们......"；
尾音被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掐断。
余墨尘揽着她腰身撞进冰壁凹陷处，玄色外袍翻涌成结界，将追来的蛊虫群隔绝在灵力屏障外。
黑暗中两人交错的呼吸撞碎了冰晶，刘灵儿后知后觉发现他另一只手垫在自己后脑，指缝间还沾着未干涸的蛊虫黑血。
"；别动。"；余墨尘喉结在她鼻尖上方滚动，封印纹蔓上颈侧时带起细碎金光，"；那些蛊虫在啃噬冰层里的怨气。"；
刘灵儿蜷起抵在他胸口的手指，腕间空间镯突然发出清脆的嗡鸣。
灵泉水自发凝成薄雾渗入结界，将方圆三丈的冰壁染成淡蓝色。
蛊虫群撞上雾气的刹那化作齑粉，却在冰面上拼凑出扭曲的路线图。
"；是陷阱。"；她盯着逐渐成型的夔龙纹路，想起禁地石碑上那句"；以血饲龙"；，"；但我们必须往西南走。"；
余墨尘突然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
他垂首时高挺的鼻梁擦过她额角，封印纹的金光映得瞳色流转如熔金："；灵儿可知我此刻最想做什么？"；
结界外蛊虫爆裂声骤然密集，刘灵儿却听见自己咽下灵泉水的声音。
她下意识揪住他染血的衣襟，指尖触到锁骨下狰狞凸起的封印纹，被烫得指尖发麻："；你的体温......"；
"；想吻你。"；
这三个字混着血腥气落在唇上时，刘灵儿突然明白空间灵泉为何突然沸腾。
余墨尘染血的拇指按在她唇角，力道轻得像是拂去冰渣，眼底翻涌的暗红却被封印纹的金光生生压回瞳孔深处。
结界外蛊虫爆裂声渐弱，而结界内所有声响都化作她腕间空间镯剧烈的蜂鸣。
"；你后颈的封印......"；
"；嘘。"；余墨尘的唇终于落在她颤抖的眼睑，"；那些蛊虫会循着情绪波动。"；
刘灵儿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喉结上的封印纹裂开细缝，灵泉水凝成的雾气突然自发涌向那道伤口。
她想起三日前这人为她挡下九幽冥火时，脊背被灼穿的血洞也是这般渗着金光。
"；余墨尘。"；她突然仰头咬住他下唇，在血腥味弥漫时将自己浸透灵泉的手贴上他心口，"；你心跳得好快。"；
结界轰然震颤的瞬间，余墨尘扣着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灵泉水与封印之力在两人唇齿间交融成淡金色的雾，所过之处冰层尽数消融，露出底下闪着幽光的玄铁链。
蛊虫群尖啸着退散，却在西南角聚成旋转的旋涡。
"；它们在害怕。"；余墨尘贴着刘灵儿的唇轻笑，染血的指尖勾开她束发丝带，"；怕这个。"；
青丝垂落的刹那，空间镯爆发的蓝光吞没了整个结界。
刘灵儿在强光中看清他锁骨下方跳动的夔龙纹，那图案竟与冰窟深处传来的锁链声产生共鸣。
她将灵泉水渡进他唇间时，听见玄铁链崩断的脆响混着他骤然粗重的呼吸。
"；余墨尘......"；
"；叫我阿尘。"；他含着她的下唇呢喃，封印纹爬上脸颊时像某种古老图腾，"；你早该这么叫。"；
冰层消融的水汽凝结成霜，又被他周身腾起的热度蒸成云雾。
刘灵儿攀着他肩膀的手指突然触到异样凸起——那截脊椎骨正在金光照耀下浮现鳞片状纹路。
西南方的蛊虫旋涡骤然收缩成黑洞，而空间镯发出的蜂鸣频率与锁链崩断声完全重合。
余墨尘突然掐诀震碎外袍，玄色里衣被冷汗浸透后紧贴着肌肉轮廓。
他握着刘灵儿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肌肤滚烫，封印纹却诡异地停止蔓延："；感觉到了吗？
你在帮我压制饕餮之力。"；
刘灵儿的回应被吞进突然炙热的吻里。
灵泉水顺着交缠的指尖滴落，在冰面蚀刻出蜿蜒的沟壑，而沟壑尽头正是蛊虫群不敢靠近的西南通道。
当余墨尘染着血腥味的舌尖撬开她牙关时，悬在腕间的空间镯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暴风雨前最后一片落叶触地的刹那。
冰层融化的水珠沿着石壁滑落，在余墨尘后背凝结成细密的冰晶。
刘灵儿指尖划过他脊椎处新生的鳞片纹路，那些金红色的脉络正在皮下缓缓流动。
空间镯残留的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衣摆，将满地蛊虫灰烬照得忽明忽暗。
"；你的心跳..."；她将耳朵贴在他裸露的胸膛，"；变慢了。"；
余墨尘拾起染血的发带，缠绕在她手腕被玄铁链擦伤的红痕上。
封印纹褪至锁骨下方时，眼尾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暗红："；饕餮之力暂时休眠了。"；他忽然握住她想要触碰鳞片的手指，"；别碰，会灼伤。"；
西南角的黑洞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两人同时看向冰面蚀刻的沟壑。
灵泉水腐蚀出的纹路竟与余墨尘背上的鳞片走向完全吻合，刘灵儿刚要起身查看，被他揽着腰按回怀里。
"；是战魂冢的方位。"；余墨尘用染血的衣角擦拭她颈侧汗珠，"；三百年前各派围剿魔宗时..."；
话音被突然冻结的呼吸打断。
刘灵儿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冰粒，空间镯内侧的凹痕正在发烫。
余墨尘迅速扯过破碎的外袍裹住她，封印纹爬上右手掌缘时带起火星。
冰窟顶部开始坠落霜花。
那些六角形的冰晶在触地前突然转向，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着涌向西南通道。
刘灵儿腕间发带无风自动，灵泉水在两人脚下聚成不断收缩的圆环。
"；有人来了。"；余墨尘的指尖划过她腰间佩玉，玉珏表面的裂纹突然渗出黑雾，"；带着九幽冥火的味道。"；
刘灵儿摸到冰层下凸起的夔龙浮雕，三日前替余墨尘挡下的那道冥火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将灵泉水凝成细针刺入玉珏裂纹，黑雾翻涌间竟显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
余墨尘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冰窟顶端垂落的钟乳石。
血雾弥漫的瞬间，两人方才缠绵的凹陷处突然炸开冰碴，数十只伪装成冰晶的窥视蛊虫簌簌坠落。
"；比预计的快了半个时辰。"；他扯断空间镯上缠绕的发带，暗红灵力注入时镯身浮现血色脉络，"；西南七里处有传送阵残迹。"；
刺骨寒意突然穿透灵力屏障。
刘灵儿看着余墨尘发梢结出的冰霜，想起禁地石碑背面那句被划掉的警告——当战场怨气冻结灵脉时，连呼吸都会化作刀刃。
玄铁链崩断的脆响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
余墨尘翻身将刘灵儿护在身下，背后浮现的饕餮虚影尚未成型就被寒气冻住利爪。
空间镯爆发的蓝光中，刘灵儿看清冰面上正在凝结的霜纹——正是黑袍人袖口的家徽图案。
"；抓紧！"；余墨尘突然撕裂胸口的封印纹，金红血液滴落瞬间形成火环。
冲天而起的光柱里，刘灵儿听见他压抑的闷哼，以及远处传来的，某种利器破开冰层的锐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