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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集静卧在床，面色惨白。
绷带包住他的半边脑袋，只露出一只右眼，瞳孔涣散。
他的右手腕背插着输液针管，冰凉的药液缓缓滴入。左边袖管空空荡荡，像被褪掉的蛇皮。
“嘶……”似有刀尖刮过小腿的骨膜，令空集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感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双腿已从膝盖上方被截去。
医生说，他大失血，双腿截肢，左臂截肢，右眼摘除……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床边传来女孩儿的啜泣，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那里，怯生生的。
空集刚脱离生命危险，按理说不该让这么小的孩子进来跟他独处。
往门口看去，正有一个中年女人贴在虚掩的门框上，手握门把手，没有进来。
“对不起……”女孩儿的声音细若蚊蝇，头埋着不敢看他。
空集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最终意识到自己似乎没能继承原主的记忆。
女孩儿继续呢喃：“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空集闻言，虽仍不清楚具体过程，但勉强能猜到个大概。估计原主为了救这个女孩，失去了两条腿、一只胳膊和一只眼睛，最后死了。
善良，无私，甚至愚蠢，空集决定对原主如此评价。
他的脸上泛起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换做是他，绝不会做这种以命换命的蠢事。
但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
原主若是个成年人，他还能骂几句圣母该死。可原主跟床边的女孩儿年纪相仿，只是个十来岁的男孩。骂他圣母，未免显得尖酸刻薄又不近人情。
但该死的，逞英雄的是原主，变残废的却是自己！刚穿越就生活不能自理，简直是天崩开局！
他能立马在死一次重新穿吗？
看着眼前哭得肩膀抽搐的小女孩，空集强压下暴戾，冷冷地说：“你不用道歉。”
女孩儿以为空集不打算接受自己的道歉，眼泪彻底没绷住，哗哗往下淌，埋头用衣袖擦拭起来。
空集赶紧补充道：“既然是我救了你。我需要的就不是道歉，而是感谢。你没有任何过错，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可是……你……”女孩闻言，看着空集残破的身体，眼泪再次决堤。
“别哭了，我头痛。”空集不耐烦地侧过头，“你叫什么？”
“你不记得了？”
“嗯，医生说我失忆了。”
女孩沉默了半晌，语气稚嫩却坚定：“我叫红伶。以后……我赚钱养你！”
“咳咳。”空集刚忍不住想笑就岔了气，而且牵一发动全身，幻肢痛又开始作祟。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反问：“你怎么赚钱？”
“我……我玩游戏赚钱！”红伶擦了擦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已经觉醒了‘游戏天赋’，有自己的游戏空间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沮丧。“虽然……现在的觉醒程度很低，只是一个文字游戏，但……但里面的奖励还是可以照常提现到现实中来的！”
空集静静地听着，心中掀起波澜。
游戏天赋？游戏空间？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某种特殊设定。
红伶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查看自己的游戏界面。“我觉醒的是经营类游戏，不过……刚开始入门，还有很多地方搞不清楚。”
空集看着红伶认真的小脸，忽然觉得有趣，这丫头还真打算养自己不成？
“文字游戏？经营类？”空集来了兴致，“说来听听，怎么个经营法？”
红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就是可以种田、开店、招募员工……然后，把赚到的钱，收获的蔬菜兑换到现实里，这样我就可以养你了！”
“那你现在赚了多少？”空集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红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还……还没赚到……不过，我已经种了一块地，收获了一些……萝卜！”
空集差点笑出声，萝卜？这小丫头，还真是个新手啊。不过，看着她那副认真又窘迫的样子，空集忽然觉得，这天崩开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还有人愿意用萝卜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