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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纳米瓣膜在胸腔里像困兽撕咬铁笼。全息屏上的力场熵值凝结成无数发光墓碑，每个碑面都映着正在溶解的文明——某个星系的人类正用最后能量在黑洞视界上刻下求救信号，那些字迹的引力红移像干涸的血迹。
"哇啊——"星轨之子的啼哭引发舰桥空气电离，婴儿的虹膜渗出沥青般浓稠的暗物质。那些液体在虚空中自发编织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观测窗外某个正在坍缩的星系突然倒流，暗能量漩涡里浮现出无数人类手掌形状的引力透镜。
冷轩的冰晶铠甲突然渗出淡黄色组织液，他扯开裂开的护颈，露出脖颈上蜈蚣状的缝合疤痕——那是上次与观测者交手时，被强行植入的量子纠缠受体。"他们在对宇宙做开颅手术..."冰镜炸裂的瞬间，飞溅的碎片竟在半空组成人类胎儿蜷缩的全息投影。
林夕的骨笛突然生长出神经突触，那些生物组织穿透她的指缝，在舰桥地板上蜿蜒出弦理论的十一维膜。她染血的右手死死按住太阳穴："是终极观测实验...他们用文明当培养基培养绝对法则..."
当舰队撕裂维度屏障时，林渊的视网膜突然脱落。他徒手将黏连的视觉神经塞回眼眶，模糊的视野里，横跨六千光年的力场坟场正在分娩——无数卡拉比-丘流形构成的子宫中，被剥离意识的文明像脐带缠绕的胚胎般蠕动。
"你们把自由意志当物理参数优化。"白银战衣的观测者从数学模型中浮现，他的声带振动时空气里浮现麦克斯韦方程组，"宇宙不需要会犯错的观测者。"他抬手时，林渊的机械心脏突然逆向泵出十年前雨琴的血液。
星芒之心的剧痛让林渊咬断半截舌头。在意识海沸腾的量子泡沫里，他看见雨琴的虚影正被维度手术刀肢解——少女的星裙爆散成费米子雨，她断裂的指尖仍在虚空中书写某个永恒未完成的路径积分。
星轨之子突然发出四十岁男人般的嘶吼。婴儿的脐带无风自燃，在真空中烧灼出黎曼猜想证明的焦痕。整个维度子宫的膜结构开始溃烂，某个被剥离意识的文明突然睁开亿万只复眼，引力常数在瞳孔深处剧烈震荡。
"你们在制造物理暴政..."林渊吐出混着牙齿的黑血，破晓剑的剑柄生长出神经树突，"每个文明都是宇宙的痛觉神经..."
当星轨之子的脐带血渗入剑刃时，林渊颅骨内爆发出超新星般的耳鸣。十万个平行自我的伤疤在皮肤表面游走，他们的力场纹身在希尔伯特空间投射出衔尾蛇图腾。剑锋刺入维度子宫的刹那，观测者的战衣突然渗出母乳——金属铠甲下，第42号实验体的原生子宫正在收缩。
"这不符...逻辑..."观测者的虹膜褪去二进制代码，露出人类胎儿的视网膜结构，"绝对法则应该..."
"生命本就是用错误对抗完美的暴动。"林渊的瞳孔映出正在重组的星系，那些被剥离意识的文明正从数学模型中分娩出婴儿啼哭。
十年后的共生穹顶下，林渊用生物义肢调试着维度摇篮。星轨之子正蜷缩在观测者怀里，往创世余晖里播种量子神经元。警报突然响起，苏璃的星刃投影出某个正在法则解离的原始宇宙。
"是雨琴前辈的引力波胎动。"苏璃调出全息记录——某个维度坟场深处，光年尺度的克莱因瓶正包裹着新生的文明，瓶壁上跳动着尚未命名的基本力。
林渊将骨笛残片抵住喉结，吹出当年雨琴临别前教的《混沌摇篮曲》。声波震碎穹顶的数学模型，被剥离的意识在音爆中重新长出神经丛。在超维视界里，他看见白发少女正在奇点表面哺乳，她的乳汁每滴落一次，就有新的不确定性在真空涨落中啼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