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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振叹口气。
后头传来杨春玉的声音：“老张，现在你俩是队长和参谋长，别叫长官了。你这不膈应人嘛。”
听着是为潘振说话，但其实是不想让张秉升总低人一头。
潘振赶紧就坡下驴：“就是啊，秉生兄弟，咱们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期？地处异国的非常时期嘛，又不是在大部队！今后啊，你就别叫长官了，多见外！”
心里嘀咕着，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个什么特派员，处处不忘帮张秉升说话，看样子，关系很不一般嘛。
张秉升倒是觉得不叫长官，自己头上的压力少了一层，很舒服。
“是啊，是啊，潘兄教导的对，是应该因地制宜。不过到了大部队，我可是不单叫长官，还要立正敬礼的！”
潘振不想再说这个事，随便答应一句：“嗯，到时候再说吧。”
倒是王定茂插了一句：“张队长，据你所见，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大部队啊？”
张秉升有些头疼。
自己根本没有回国的方案。
只好据实回答：“这个嘛，王先生，等我们到了开西曼双，好好了解一下局势，再尽力寻找回国的办法，你看如何？”
不料这句颇有些敷衍意味的话，却让王定茂颇为满意，转头对太太说：“你看，我说过吧，张队长肯定有办法的。跟着张队长他们一路，不用多长时间，肯定能回到国内的。”
他的太太李颖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王定茂继续说着：“回国以后，让潘长官他们多打听一下，肯定能找到昌顺的。放心啦。”
李颖瑶又叹了口气：“可是，可是红莲的事，怎么给昌顺说？”
听太太这句话，王定茂马上沉默了。
李颖瑶控制不住自己，伏在王定茂肩膀上低声抽泣起来。
潘振挪了挪屁股，还是感到坐的不自在，只好对王定茂说：“王先生，我的确很抱歉，但是，当时你们也是同意的，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真的很遗憾。”
王定茂连忙回答：“潘长官不要误会，颖瑶她也只是触景生情，没有对您有意见的。唉，红莲这孩子，算啦，不说了，也是她的命啊。”
倒是坐在车厢里的杨春玉见王太太哭的伤心，给王太太递上手绢，聊起来以后才得知，原来那个罗红莲是王家没过门的儿媳妇，因为王昌顺离家出走回国参加抗日，她死活也要来中国。正好南洋华侨组织一批代表去重庆，王定茂只好带上太太和罗红莲前往中国。没想到在缅甸，忽然遭遇远征军崩盘，他们一家就跟着潘长官的部队逃跑。
祸不单行，遇到鬼子飞机空袭，罗红莲的大腿被打断，血如泉涌，晕死过去。
副驾驶位的张秉升想起离开皎勃东的路上遭到鬼子飞机空袭的惨景，连连摇头：
“鬼子飞机的子弹，胳膊粗的树都能打断。这位小姐，真是太不幸了。”
有些奇怪的是，怎么一直没看见这位重伤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