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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观察情况,盛暴虎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朱讼面前!
同样的虎爪,自地上划过,抡起,划过如圆月般的寒光!
将那水泥地上,切出四道如水刀切过般的划痕,随后!一掌呼向朱讼上身。
他赶忙交臂格挡,却还是被一掌打飞,直挺挺地,撞破了顶棚,晴天娃娃般吊坠在那。
任凭怎么挣扎,也拔不出自己的头来。
眼看他就要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盛暴虎也不愿再浪费时间,他转身朝着深处走去。
他一开始,就看出了那两个假兄弟的真阴谋,他也一开始,就不想和龙生会“同流合污”,而是自己掳走朱诩,借机狠敲诈一笔,作为自己复出的创业资金。
所以,在港口,被龙生会偷袭时,他才会瞬间反应过来,同时使用能力,掀起了那阵腥风血雨。
而刚才那种非人非虎的状态,是他不慎饮下太多人血导致的野性狂暴。
毕竟要用利齿尖牙去撕咬,总会不小心吞下的。
但那样却只会被野性掌握主导权,虽然身体机能更强,但却失去了人类的智慧和技巧,变成一个只会屠戮的,应激的野生动物。
所以,那种状态并不适合对付同等级的敌人。
对付那种只有等级,却没几年阅历和经验的小孩来说,更是事半功倍。
像这种靠继承爷老子本事,就能轻易地超越绝大多数更加努力的人,真是让人火大。
就让朱讼挂在那里吧,哪怕没被吊死,那等他拔出来时,自己早就跑到谁也追查不到的地方了。
可是,他的内心独白还未结束,仓库,就被照亮了。
盛暴虎猛地回头!却被那裹着烈火的双脚齐踏面门!
屋顶,烧起来了。
朱讼,就这样脱困了!并且一脚,将盛暴虎踹倒在地。
同时,磷火爆燃!将盛暴虎团团吞没。
可盛暴虎与他同级,又怎会被这样轻易战胜?
他哪怕是脑袋已经着地,双脚却依然踩在地上,哪怕火焰已经遮蔽了视野,他却顶着朱讼的力量,挺起腰来!随后一拳挥出,用那凌厉的拳风将火焰裹于手中,反击朱讼!
可朱讼毕竟是先手进攻,面对盛暴虎这种姿势下的还击,自然能轻松躲避。
而盛暴虎,虽然将火暂时熄灭,但他却没意识到,那火源是白磷,所以,只给了他几秒的喘息,就再次燃起!
只是,盛暴虎可是丙级动物型能力者,他的身体强度,可不是这种火焰就能摧残的。
他当即顶着满身的烈火扑向朱讼,却被他侧身轻松躲开。
但盛暴虎紧接着单手撑地,侧身一脚踹向放松警惕的朱讼,那力道,竟然将他踹飞出去十几米!
随后,又是盛暴虎那裹着火焰的身影,猛扑而至!
在正面对抗下,朱讼是绝无可能战胜盛暴虎的。
被一脚踢飞的晕眩下,他自然也是躲不开这一扑的。
“小子,既然没法将斩断,那就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把你扯断吧。”
盛暴虎按住朱讼的脑袋,朝着地上,砸核桃般狠泄愤猛敲,另一手,扯住了他的小臂,就要将他活生生拽断。
“你还能…嘶…呼吸吗?”
朱讼忍着剧痛与晕眩,反问道。
什么?
盛暴虎猛吸一口,肺里却一阵痉挛!
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他被火焰缠身,身边有限的氧气,都被用来助燃了!
他从一分钟前,就没能吸入任何氧气。
直到,被朱讼提醒。
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缺氧了。
然后,只能在一片黑暗中,看着朱讼逃走。
然后,听着一阵翻天覆地的粉碎声。
然后,被那坍塌的屋顶,压在地上,在缺氧之中,无力挣扎,彻底昏死过去。
朱讼终于能够,朝着朱诩奔去。
“呜呜!”
朱诩被堵着嘴,绑着手脚。却依然能在那被火海照着忽明忽暗的棚底,看到那跑来拯救自己的哥哥。
“呜!”
他呜咽着,嘴上的胶带却怎么也弄不掉。
“朱诩,我来了!”
别过来啊!他心喊!
别过来啊!
屋顶骤然坍塌!
朱讼一开始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铝铁拼接的屋顶,还是被那无法熄灭的白磷引燃,最终轰然落下。
径直落向朱讼!
可为何,朱讼脸上那样惊慌,却还要往自己身边冲?
朱诩不明白。
那是因为,他头上,同样落下了,被火焰包裹着的横梁。却因为,那过分耀眼的光,而失去阴影,以至于朱诩都没发现,自己要比哥哥的处境危险得多。
轰隆隆!!!
整个仓库,都塌了。
进而,成了一片火海。
“哥哥!”
高温,将他嘴上的胶水融化。
可既然他还能这样呐喊,那就说明,他并没有罹难。
“别怕...有我在。”
朱诩的天空,被朱讼撑了起来。
几十吨的铝棚铁皮,全部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他没力去扛,只能将全身金属化,让自己成为生的支柱。
但好在,体内工厂依旧在运作,他还可以吸收二氧化碳,为朱诩制造足够等来救援的氧气。
而他自己,也能够撑到一切结束。
“我们,都没事呢。”
朱讼看着他那惊魂未定的眼神,却只是心疼。
可视线却怎么模糊起来了?这样干热的环境里,应该是挤不出泪的。
啪嗒!
一滴浓稠落地。
他这才看见,因为金属化的身体不具有触觉,他都没能注意到,那已经将他全身浸泡了的。
铁水。
那是,铝热反应。
铝制品,和多年海风侵蚀下氧化的铁架,在熊熊烈火下,产生了反应。
朱讼想说什么,可嘴却已经被填满。
他只能尽力弯下腰,将朱诩死死护住。
直到,那火焰渐渐暗淡。
直到,铁水凝固。
将他,封死在地。
就连火星的微光,都彻底消失不见。
他那同样金属化了双眼,也渐渐失去了光芒。
……
“朱诩呢?很久没见他了。”
赵之阳走出桑拿房,露水和汗水混为一谈,沿着他那铁块一样的腹肌,掠过那碗口粗的伤疤。那是在春申浦时留下的。
“他昨天就走了,说是,要去扬子省,咳。”
蒸过之后,实在是太干了,李温良便撬开一罐苏打水,大口吞咽着,那喉结,如钢琴铉榔般高低起伏着,与那刚刚出浴的疲态一同,将他那本就惊世骇俗的容颜,平添了一分性感。
而这对话的同时,朱诩,就已经到了扬子省。
他目的明确,直奔扬子省模因会而去。
“朱讼在这吗。”
他毫不客气地撞开门,大厅里却只有键盘打字声。
所以,他更加不可理喻地走到接待服务台,一把薅住某人的胳膊,强行问:“朱讼是在这工作吗?”
“啊?妈的,你是什么人?”
他妨碍的,正是脾气最差的程立。
“啊我操!人头被抢了!”他根本没在工作,而是在浑水摸鱼,偷玩游戏。
正因此,程立并没有直接与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孩直接翻脸。
可朱诩那眼神,却又将那未曾熄灭的怒火重新点燃。
“地方上都是这样怠惰吗?”
“你!”
程立刚要动手,却被朱诩提起胳膊,将他整个人侧过来,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可程立根本不怯,他一脚蹬翻身旁的棕榈花盆,噼里啪啦的声响,终于将二楼的袁野引来。
“怎么了?有人闹事?”
袁野一步跃下楼梯,却绷得一声,在朱诩面前站得笔直。
程立不认识朱诩是正常,可丙级的袁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活祖宗呢?
“朱讼在哪?”
他转头向袁野问去。
袁野却只能将头摇成拨浪鼓。
“呼…”朱诩显然不耐烦了起来:“你们这有姓朱的吗?”
“有,朱必达…他在”
“行了,不许再问其他内容。”
朱诩轻拍了程立的脑袋两巴掌,这才低着脖子离开。
“他妈…”程立还想骂,却被袁野捂住了嘴。
任凭朱诩大闹了一通,又安然无恙地离开,坐上了扬子省能集会书记亲自给他开门的专车。
“真是可悲…”朱诩心里嘀咕着,全然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是,在说谁呢?
“朱讼…你就这样自甘堕落了吗……不…全都是,我的错。”
……
“朱诩,过来,你看…”
他拉着我的手,在夜中奔跑,空气中,还是雨后的那股湿润翻土味,脚下的水潭,也在月光的照射下,像碎了一地的明镜。
“要看什么?”
水花溅到了鞋里,冷冷的,却不讨厌。
他个头比我高那么多,却还要牵着我跑,都要把我累昏了。
“看,烟花。”
步伐停了,他抬起手,在指尖上,升起了点点焰火,就像那烟花棒一样。
那金花,绚烂无比,却稍纵即逝。
在天上时那般璀璨,可转眼间,就落成了一地的黑燧。
那时,我才四岁。
他也才八岁。
却能做到,我至今才掌握的成绩。
过去的十年里,人们总是称我天才,却不曾想,他才是真正的天才。
而我也就在这一声声天才之中,忘却了那一场火。
获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他们说,我被浓烟呛到,差点就要造成永久脑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