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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人命填进去，还不够给我们敲响警钟吗？如果现在不停产整顿，彻底排查所有安全隐患，谁能保证下一个小时这个杀人犯不会出现在下一个车间？”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的是一种无声却巨大的压力：“是暂时的经济损失重要，还是工人同志的生命重要？
这个选择题，我想娄董和赵厂长应该不会做错。如果现在不停，万一再出事……到时候追究起来，恐怕就不仅仅是停产整顿那么简单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远处轧钢厂车间传来的沉闷机器轰鸣声，像一头巨兽粗重的喘息，一下下敲击在娄董事和赵厂长的心上。
娄董事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他所有想用来周旋、拖延的借口，在那条刚刚消逝的人命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李秘书的话，把他彻底架到了火堆上。
同意停产，巨大损失和责任他难辞其咎；
不同意？万一真如李秘书所说再出人命，那他就是罔顾人命的罪人，后果更不堪设想。
骑虎难下。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最终，那点试图讲人情的侥幸心理被彻底碾碎。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同样面色惨白的赵厂长，颓然地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
就按李秘书说的办。赵厂长，立刻……立刻下达全厂紧急停产通知！”
李秘书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再普通不过的程序性工作。
他拿起那杯一直没动的白开水，轻轻呷了一口。
窗外的机器轰鸣声，似乎变得更加刺耳了，它们还能响多久？
不到一小时了。娄董事看着窗外，只觉得那座他经营了半生的钢厂，此刻正压在他的胸口，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李秘书则是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服。
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回忆起去年的一件事。
去年，他正带一个挺漂亮的相亲对象去芳香斋吃饭。
只剩包间了。
他已经和相亲对象垮下了海口，这个包厢肯定是他们的。
结果被娄半城给先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