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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一次，他眼中的阴沉之色更甚之前，宛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冯毅的双眼，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冯毅有些疑惑，这是干嘛？
吴大夫缓缓地将目光从冯毅的眼眸中移开，那目光犹如一道冷冽的闪电，稍纵即逝。
紧接着，这道目光便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轻轻地飘落在冯毅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之上。
就在这一瞬间，冯毅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错觉。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吴大夫仅仅是把视线从他的眼睛转移到了面部的其他部位。
但不知为何，冯毅却觉得仿佛这位吴大夫在这几个瞬间，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两个人。
这不禁令他毛骨悚然。
冯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间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随后，心跳开始变得异常剧烈，犹如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咚咚咚地在胸腔内疯狂奏鸣。
他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喉咙也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
难道这位吴大夫看出什么了？
还是说……
想到这里，冯毅再也不敢继续深入思考下去，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恰在此时，原本面无表情的吴大夫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
只见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轻声说道：
“冯兄，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进门一叙如何？”
听到这话，冯毅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
“好！好！吴大夫快请进。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一时失神，怠慢了您，请里面坐。”
说着，他赶紧侧身让开道路，并朝着身后恭敬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引领着吴大夫向屋内走去。
刚刚踏入房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便能瞧见在房间角落里那张略显破旧的床榻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位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的老妇人。
她双眼紧闭，仿佛沉睡在一场永无止境的梦魇之中。
吴大夫见状，不禁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此时，站在一旁的冯毅赶忙上前一步，面带歉意地说道：
“还请吴大夫稍作歇息，容在下为您沏一壶上好的香茗。”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吴大夫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床上的老妇人。
片刻之后，他轻声问道：
“冯兄且慢，不知这位可是令堂大人？”
冯毅闻言身子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闪躲地看了一眼吴大夫，然后快步走到母亲身旁。
只见他动作轻柔地为母亲掖好了因刚才起身喝药而掀开的被角，这才抬起头来。
对着吴大夫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声道：
“吴大夫果然慧眼如炬，正是家母。”
吴大夫默默地注视着床榻上那形如枯槁的老妇人，眼眸深处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紧紧咬住牙关，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丝怒意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情。
而冯毅正与被吵醒的母亲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吴大夫脸上的神情。
吴大夫缓缓低下了头，再次抬头，眼中已是风轻云淡，还有着一抹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