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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一名番子对齐衡附耳说了什么，齐衡望着天边破晓的红日，勾唇冷笑。
“孟竞野出生在西北那蛮夷之地，一出生双亲就被亲叔叔背刺。当时他六岁，扎瞎了亲叔叔一只眼。”
“作为西北王唯一的继承人，孟竞野为了在亲叔叔手底下苟活，成日带领亲信与狼群为伍——早就将面子与里子扔到了地上。
若不是长公主15岁那年出征，将孟竞野从西北带回来，恐怕他早就成了他亲叔叔的刀下亡魂。”
“他视长公主为私有物，为长公主学内宅那套争宠夺爱，不奇怪。”
“督主说的在理。”番子道：“只是，孟大人派人传来口信，说天底下没有白看的戏，您看了戏，就得给彩头，否则这戏，孟大人就不唱下去了。”
嗯？
齐衡挑了下柳叶眉，稍作思索，忽然大笑。
“不愧是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孟竞野比本督还会算计！本督栽在他手上，心服口服！哈哈哈......”
番子：“督主，孟大人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您给他献上雪王。日后，他牺牲黎国百姓、屠戮雪族人的事败露了，他好给真正的长公主请罪。”
“没有皇上在背后嘱意，孟竞野不敢为屠戮雪族人，而牺牲百姓。”齐衡敛笑道，“孟竞野看似听长公主的话，背地里是听皇上调遣。毕竟，他若想得到长公主，首先要让皇帝满意。”
番子点头，“督主，皇上这一手玩儿的太高了，他利用长公主，牵扯朝中最得力的权臣为他卖命！先有赵戈，后有孟竞野。这两位为了争风吃醋又相互制衡，皇上完全不必担心他们哪一方的势力越过皇权！就连长公主的膳食里，一直都掺杂着避孕的药物。并非是长公主不愿为赵将军生育子嗣，而是皇上不愿让长公主生下自己的孩子。这位帝王，远比朝臣们想象的厉害。”
齐衡默认，“皇上这是看穿长公主是假的了，行事也肆无忌惮了。若是真正的长公主还在朝堂上，皇帝绝不敢葬送那么多无辜百姓。”
番子：“在帝王心中，权利与江山胜过一切。”
齐衡捏着白玉酒杯冷笑着，“孟竞野送本督一个假公主，那本督便回他一个惊人礼。”
...
朝堂之上。
皇帝高坐，长公主垂帘幕后。
数百大臣整装凝息。
齐衡一身刺金红袍，单手拎着一个被红布包裹的方盒，大刀阔斧行至朝堂前。
“臣齐衡——参见皇上！”
齐衡单膝撩袍，双手抱拳，那方盒被他搁到身前。
皇帝眯了眯眼，随之亲切和蔼的笑道：“齐爱卿快起。”
“三年未见，齐爱卿可是一点都没变。只是......母后呢？齐爱卿不是陪同母后一起在山上礼佛吗？为何齐爱卿却比母后先回宫？”
“朕已经命人将‘康寿宫’打扫干净，亲自添上了母后最喜欢的花枝，并按照母后的喜好安排好了歌舞宴席。朝臣们今日全副正装，就等待迎接母后回宫......”
皇帝说着，焦急的望向殿外门口。
恨不能亲自去迎接。
“回皇上：太后体恤皇上国事繁忙，加之太后又素来喜欢清净，因此并未向皇上提前告知回宫的日子。太后嘱咐臣告知皇上：太后算半个出家人，最忌铺张浪费，日后请皇上莫要为了太后劳财劳力。“
“定是朕哪里做得不好，惹得母后心生芥蒂，母后才懒得见朕。”皇帝表情失望道：“朕也不知如何做，才能被母后称一声‘孝子’。”
“......”陆小仙诧异的望着他。
沈渊用龙袖掩面，假装抹泪，对陆小仙挤眼，“皇姐觉得眼熟不是？朕刚跟孟大人学的。”
哦。
这就难怪了。
齐衡跪在地上，默默等皇帝演完戏。
“朕一时伤感自责，令诸位爱卿见笑了。”
“皇上至仁至孝——乃天下福泽！吾等誓死追随——”大臣们齐声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