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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
此刻听到洛卿辞的话，她下意识看向供桌下的阴影——那里确实蜷着只通体漆黑的猫，正用竖瞳打量着张建国。
“去试试？”洛卿辞突然转头，衣扣在灯光下划出冷芒。
见陆郁犹豫，她屈指弹了下对方额头，“地府要的是能投胎的干净魂魄，不把这些腌臜气抽出来，难道让我背个超度失败的污点？”
陆郁深吸一口气，檀香混着血腥味冲入鼻腔。
她跪坐在张建国身前时，发现这老头的瞳孔已经涣散成两滩污水，倒映出她身后壁画里的刀山油锅。
当指尖触及对方眉心时，阴气突然暴动——
“呃啊！”陆郁猛地抽手，带出一条黏稠的血色长绳。
那绳子离体的瞬间，张建国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嘶响，浑浊的眼球突然恢复清明。
他茫然四顾的模样，像个迷路的普通老人。
冷璃音手中的判官笔“嗒“地掉在砚台上。
她盯着陆郁尚未褪去金光的指尖，突然上前两步：“天生能剥离阴气的体质，这天赋……”
官服袖中的手微微发颤，“城隍之位你可有兴趣？”
“啊？”陆郁一时没反应过来。
供桌下的黑猫却炸了毛，尾巴膨成三倍粗。
洛卿辞一把将陆郁拽到身后，锁魂链“哗啦”缠上房梁。
整个城隍庙突然阴风大作，梁上悬挂的“明镜高悬”匾额剧烈摇晃。
“冷璃音！”她一字一顿道，每个字都带着雷暴前的压抑，“五帝给你什么好处了？”
“轰——！”
地面突然震颤，香炉里的香灰腾起三尺高。
洛卿辞冷笑着一脚跺向地砖，蛛网般的裂纹中渗出黑雾：“装什么聋？有本事上来对质！”
诡异的是，那些裂纹到陆郁脚前半寸就戛然而止，仿佛有无形的屏障。
冷璃音尴尬地摸着鼻尖，正想打圆场，突然脸色大变。
张建国的魂魄正像沙漏里的流沙般消散，最诡异的是那些逸散的魂光全朝着某个固定方向飘去——
“放肆！”冷璃音怒喝一声，官帽两侧的翅羽“唰”地竖起。
她五指成爪凌空一抓，整个城隍庙的阴影突然活过来般缠上张建国，硬生生将魂魄钉在原地。
上次账中仙在眼前灰飞烟灭的耻辱，此刻全化作了她掌心暴涨的金光：“本官的地界，轮不到那些虫豸撒野！”
城隍庙内的空气突然凝固。
张建国的魂魄在虚空中剧烈震颤，像被无形丝线拉扯的风筝。
他苍老的面容时而扭曲成厉鬼相，时而恢复生前的模样，七窍中溢出的黑血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符文。
冷璃音官袍上的山海纹绣突然亮起金光，她右手掐诀，左手凌空一抓——整座城隍庙的香火愿力化作万千金丝，将那些试图逃逸的魂光生生拽回。
供桌上的青铜烛台“嗡“地发出龙吟，烛火暴涨三寸，将张建国影子里的虫形阴影照得无所遁形。
“找到你了。”冷璃音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她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如同锦缎般撕裂，露出后面蠕动的黑暗。
临踏入前，她回头看了眼陆郁，目光落在少女尚未褪去金光的指尖：“等我回来再谈城隍——”
“滚你的！”洛卿辞一道雷符砸在裂缝边缘，电光将即将闭合的缺口又劈开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