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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苍暝的实力都不逊色于溟渊。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苍暝无疑，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对手。
此刻，苏予寻的心里，隐隐泛起了对溟渊的担忧。
在一个十分漂亮的腕花之后，红月被收入了鞘中。
刀与鞘碰撞的声音如此和谐，似玉磬叩响般清越顺耳。
红月跟随着主人的心念颤动，转而变回了手链，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白皙的腕间。
红色水晶晶莹剔透，每颗晶体都凝着细小的裂纹，像火焰被禁锢后的碎影。
又如冬日里枯枝间漏下的残阳，就连皮肤都染上了一层雾色的绯红。
苏予寻抬起头看向萨麦尔，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萨麦尔轻轻点了点头。
就算是在水中，两人的身形依旧矫健。
虽然有时能透过穹顶，看到外面的事物，但……毕竟还是封死的。
他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以至于适得其反。
苏予寻的指尖划过海水，两人在珊瑚堆砌而成的宫殿长廊里跌跌撞撞。
珍珠在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贝壳制成的门开合着发出呜咽的声响。
每转过一个拐角，眼前都是四通八达的岔路。
海浪卷着气泡掠过耳畔，像是这座巨大宏伟的宫殿，在低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无知。
“这边。”
苏予寻伸手指了指左边的方向，提醒着身旁逐渐有些暴躁的萨麦尔。
感受着从身侧投落下来的大片阴影，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萨麦尔此刻的心情。
他们已经在这里游荡半天了……这座宫殿不但岔路极多，途经路线的环境也极其得相似。
看着周围刻画精美的人鱼壁画，就连苏予寻的心中，也都莫名地生出了些烦躁感。
虽然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但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他可以找到一开始见到的大厅在哪儿。
如果他猜测得没有错，出口应该就在大厅的附近。
跟随着苏予寻的指引，两人很快便找到了大厅所在。
那把散发着幽蓝暗光的王座，依旧安静地矗立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繁复古老的符文忽明忽灭。
只是，这一次，上面却空无一人。
“寻寻，怎么了？”
萨麦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予寻收回落在王座之上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他四下探寻着出口，目光忽然被一抹幽蓝的光影所吸引。
那光影穿透穹顶的海水，在远处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涟漪，隐约勾勒出一扇半开的拱门轮廓。
珊瑚状的门沿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门缝里透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有水流正在外面轻轻地涌动。
“那边。”
苏予寻向萨麦尔比了一个手势后，朝着拱门的方向游去。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石壁，他这才发现，在拱门的上方盘绕着海藻状的纹路，正随着某种神秘的韵律而微微起伏着。
仿佛在无声地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苏予寻用力拽开这扇弧形的拱门，流动的海水随着他的动作朝着里面翻涌。
来不及闪躲的苏予寻突兀地落入一个宽阔且温暖的怀抱。
耳朵上传来的灼热呼吸烫得他身体一颤：“寻寻，小心点。”
萨麦尔弯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低头看着怀中的苏予寻，清澈却又沾染着自身的欲望与情绪。
看起来十分矛盾。
苏予寻猛然间惊醒。
他推开萨麦尔，整个人朝着旁边退了退。
指尖下意识抚过耳畔，苏予寻有些不自然地说：“谢……谢谢。我们快走吧，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
萨麦尔的眼中流露着可惜，但他还是‘乖乖’地跟着苏予寻，离开了这座宫殿的大厅。
从大厅中出来，本以为可以重获自由的苏予寻看着眼前的景色，着实吃了一惊。
巨大的宫殿犹如倒扣的山脉一般，纵横交错在幽蓝深邃的海底。
珊瑚与石头堆砌而成的外墙拔地而起，沿着海流的方向延伸数里。
拼合而成的弧线笼罩着整片水域，四周点缀的珍珠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晕，在这幽深的海底连成一条流转的光带。
宛如夜幕碾碎最后一缕天光时，没有留意的无心之作。
这哪里是宫殿，分明想要把整片海域都装进屋檐之下。
在这片深海的暮色里，幽蓝的海水如凝固的琉璃一般。
巨大的砗磲半张着壳，珍珠母贝在沙砾上折射出虹彩。
随着洋流而不断摆动的海葵，像极了粉色的火焰，触手之间游走着荧光闪烁的玻璃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