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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啊”，空青微微抬头：“他整日里总是忙着庄内的大小事务，空闲时又习惯于埋头在医书里，甚少与我交谈，我一直都是跟在师祖身边的”。
“那如果给你换个师父，你可愿意”，想到半夏在信中隐隐的催促，这里面没有自己师父的意思，万三素是不信的。
看着眼前可爱的孩童，万三素觉得是时候该给他们转移下注意力了。
迄今为止，万三素收过两个徒弟，但心思各异，对医道没有纯粹的心。
天家没有简单的孩子，正如八皇子裴黎，他拜万三素为师，更多地是寻求庇护，在那样波诡云谲的深宫里，没有强大靠山的孩子，死了也没人在意。
万三素明知裴黎的想法，在裴黎利用她的时候，她也不过顺势用他来提醒梁太后，自己的存在罢了。
不过此后两人的相处中，一个尊师，一个爱生，倒也相得益彰。
看着眼前懵懂可爱的孩童，万三素觉得是时候收一个真正学医的了。
“啊？是师祖说的嘛”，空青一脸为难：“我脑子不够聪明，会不会被新师父嫌弃？”
他被师祖带在身边，就是因为占一个“小”字，但偶尔也会被师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过。
南华山派的外门弟子众多，里面不乏天资聪颖的佼佼者。万丹溪收徒一来看缘分，二来看资质，随性而为，故不愿意便是不愿意，没有多余的答案。
而空青是里面的一滴水，也是最平凡的一个，没有任何特别出彩的地方。
“你的师祖很聪明么？”想起老者郁结在胸的脸色，万三素眼底浮现笑意。
再聪明的人，得了心病，便也丢了自在，午夜梦回时，那心上的刺会在不经意间再伤自己千万遍。
“回少主的话，师祖很聪明的，我从未见过比他医术更高明的了”，见万三素含笑看着自己，空青不好意思道：“当然少主除外”。
“学医辛苦么？”万三素换了一个方向。
“嗯，很辛苦，但空青不怕苦。医者有道，谓济世救人之仁心。
空青是南华山派的弟子，必定以济世救人为念，好好学习医术”，初生牛犊不怕虎，稚嫩的语气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倔强。
“是个好孩子”，万三素提了一句，转眸看向厅外：“将这样一个孩子交付给我，你也舍得？”
过了几息，一个身影自一扇木门后走出，只见来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少主，这是空青几世修来的福气，哪是弟子能去评价舍不舍得呢”，游子葳低眸走近。
眼看着多年的夙愿即将达成，他已无法克制自己心中澎拜的情绪。
“师祖，您给空青换师父了？”空青眼巴巴地望着老者。
“傻孩子，快来”，游子葳抬起一手，示意空青到自己身边。
见他招手，空青起身，走至游子葳的身旁，面对着万三素。
“跪下”，游子葳抬手拍了拍空青的肩膀。
虽不解其意，空青面对万三素弯曲双膝，跪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