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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石在他粗糙大手中，静静躺着毫无生气。
可林凡的目光却像两把炽热的火炬，死死钉在上面，眼中既有伪装的绝望，又暗藏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笃定。
那是深谙这场戏“高潮”还未到来的隐秘期待。
老板把原石稳稳安置在切割台上，双手在满是污渍的围兜上用力蹭了蹭，试图蹭去掌心黏腻的汗水，也想借此找回几分往昔切割时的从容与笃定，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切石机被重新启动。
瞬间，尖锐刺耳的轰鸣如失控的野兽咆哮，打破场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刀片疯狂旋转，带着要撕裂一切的狠劲切入原石，石屑四溅，似破碎的希望残骸，在空中无序飞舞。
老板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青蛇，汗水大滴大滴从鬓角滚落，划过他满是沧桑的脸颊，溅落在原石上，转瞬被石屑吞没。
“嘶啦”一声，漫长且揪心，原石一分为二。
毫无意外地，断面呈现出暗沉、毫无翠色的糟糕模样，就是一块实打实、一文不值的废石。
那一刻，整个场子像被按下了静止键，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便是一阵压低声音但满含惋惜的议论潮涌。
“唉，这运气，真没治了，怕是老天爷都不想眷顾呐。”
“连续二十九块废石了，这赌石史上都少见，这大哥太倒霉咯。”
老板关掉机器，那戛然而止的声响，更衬得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点。
他直起身，摘下被汗水湿透、沾满石屑的手套，重重地摔在操作台上，满脸的懊恼与沮丧。
转头看向林凡，嘴唇嗫嚅几下，却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兄弟，对不住啊！”。
声音里满是无力感，好似他才是这场赌运噩梦中的“罪魁祸首”。
林凡身子晃了晃，佯装站立不稳，双手捂住脸，双肩抖动，看似在拼命压抑哭声，实则心底在飞速盘算后续计划。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眼眶通红，泪渍糊满脸庞，绝望中透着一丝倔强，咬着牙道：“老板，最后一块了，切吧，好歹让这场噩梦有个彻底的了结。”
老板默默点头，重新整理器械。
场内众人也都屏气凝神，紧盯那最后一块原石，等着命运给出这场残酷赌石的最终宣判。
此刻，空气仿若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石粉还在昏黄灯光下肆意飘浮，弥漫出一股令人焦灼的气息。
老板耷拉着肩膀，满脸疲惫与无奈，双手迟缓地拿起那最后一块原石，就像捧起一份早已预知结局的判决书，眼神里满是黯淡，对它能改写这一连串惨败命运压根没抱一丝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