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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生辰宴起,徐琅玕不主动开口,程朝自然也倔强地紧闭双唇,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坚冰。
今乞巧佳节,长安坊市喧阗如沸,朱红檐角高挑花灯琉璃,金盆盛清露,胡姬们踏柘枝舞,街衢间暗香浮动,家家闺秀皆鬓间斜簪并蒂莲,三三两两执琉璃灯出游,巧笑倩兮声动闾阎。
最令程朝期待的,当属官家携皇后娘娘在玄武门接受百姓朝拜之后的盛景。
华灯宝炬与绛绡冉冉腾空,玄武湖畔状若巨鸢的赤鸢画舫浮空而行,舟身遍悬锦绣华绫,夭桃秾李般随长风翻卷,琉璃灯盏内嵌东海明珠,通透似冰熠熠生辉,引得众人纷纷驻足仰望。
船内,穿着艳丽的宫女们笑意盈盈地素手轻扬,天香国色牡丹瓣似瑞雪纷纷扬扬香绡薄袂,而船头,钦天君将亲手撒下十几个平安福。
这平安福比平日里在寺庙道观求得的珍贵得多,百姓们如潮水般追着赶着赤鸢画舫,只为能抢到那带着福气的平安福,场面热闹得近乎疯狂。
往年,三哥程忠叔总会在这时候大显身手,为程朝抢来平安福。他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别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每年程朝都能拥有平安福。
今年,程朝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不知道徐琅玕会不会来。
以往她总闹着徐琅玕一同前往,可他每次都不耐烦地对她凶巴巴的,从未陪她好好逛过一次乞巧节。
阿秋抱着衣服从门外进来,见程朝坐在床头神色有些落寞,便轻轻放下衣服,安慰道:“小郡主,今晚您可以出去玩啦,就别再为了徐家小公子的事生气了。”
她才不会为了徐琅玕那家伙暗自生闷气呢!
程朝努力扬起笑意,拿起阿秋端来的衣服,惊喜地问道:“这是大嫂给我做的?”
大嫂出身书香门第,女工堪称一绝,在整个长安的女眷中都声名远扬。她绣的花样精美大方又不失雅致,连官家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几句。
程朝曾见过她在灯下为大哥精心制作护膝,便一时兴起笑着闹着要她也给自己做一套衣裳,当时大嫂只是笑着应下,本以为她只是随口敷衍自己的胡闹,没想到大嫂竟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还亲手为她做好了。
阿秋拿着衣服在程朝身上比划着,眼里满是赞叹:“小郡主要是穿上这件衣服,整个长安的姑娘都得黯然失色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十五岁的小姑娘。
程朝对这件衣服自然是喜爱至极,迫不及待地往身上套,瞬间将和徐琅玕吵架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手里拎着阿秋为她精心编织的小花篮,跟着三哥程忠叔和堂叔家的小儿子程忠义满心欢喜地出了门。
华闹长街,繁灯似星,烟花腾空而起,穿过云层抖落了漫天的花香,云罗摇曳的女娇娥们,头戴娇艳鲜花,身姿婀娜,俏公子风度翩翩,与佳人携手甜浓蜜意地穿过香气四溢的小摊,跑过烟雾腾腾的幻阵。
这,便是陛下治下的绍安盛世,一片繁华热闹之景。
三哥程忠叔牵着程朝的手,神色严肃地叮嘱她:“一会上了街,你可别像小时候那样乱跑了。我既要顾着你五哥又要顾着你,可忙不过来。”
程朝不满地撒开他的手,嘟囔道:“我才不会乱跑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五哥程忠义见他们起了争执,赶忙拉开程朝和三哥程忠叔,他向来最爱做和事佬。
只见他笑着说道:“哎呀,好了好了。今年乞巧节我会好好照顾阿阳,阿阳也会照顾好我的,三哥就安心努力给阿阳抢平安福吧!”
程朝拉住三哥程忠叔,表情比他还严肃,认真地盯着他说:“遇见事你可别逞英雄。”
三哥程忠叔敷衍地点点头,应道:“嗯嗯嗯,知道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让人贩子给拐了。”
五哥程忠义守着程朝来到街上,繁华的灯会将整条西街照得亮如白昼,程朝在一个簪子铺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小姑娘身着青烟罗裙,背影纤瘦,正认真地挑选着小铺上的簪子,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还未完全长开,已出落得十分好看,程朝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不对...
程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天在荷花池的姑娘吗?!
正想着,程朝便看到几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小姐簇拥过来,为首的小姐抬手就将姑娘手中刚拿起的簪子夺了过去:“刚刚我瞧着这人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你啊阮清竹。今夜这街人来人往的要是撞到了哪家勋贵,你可赔不起。还不快快躲会你小娘的院子里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周围的小姐们跟着哄笑起来,阮清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眶里隐隐泛起泪光。
岂有此理!
程朝想也没想地甩开五哥程忠义的手,程忠义正抱着糖炒栗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脸纳闷,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转过头才发现程朝不见了,焦急地喊道:“程朝,你干嘛去!”
“可笑!”
程朝拨开层层人群,大步走了过去稳稳地挡在阮清竹身前,冷冷地看向那几个世家小姐,说道:“本郡主竟不知天子脚下还有这等霸道无礼的人家。”
“九阳郡主殿下!”
普天之下何人敢得罪九阳郡主程朝呢。
一群世家小姐纷纷恭恭敬敬地行礼,身子弯得低低的,生怕有半分不敬,为首的那位虽心有不甘,可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畏惧,侍女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程朝没听清。
为首的小姐咬了咬嘴唇,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这簪子既然是清竹妹妹喜欢,那就让给妹妹吧。”
说完,她将抓到玉簪子随意地往阮清竹脚下一丢,眼中里满是怨愤。
阮清竹望着脚下那支簪子,精致的面容上满是纠结之色。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盯着手上的簪子,一时间进退两难。
若捡起拿着吧,好像是夺人所爱,显得自己不懂事。不拿吧,又好像不识好歹,拂了郡主的好意。
周围花灯的光轻轻洒在阮清竹身上,程朝不由惊叹她长得真是好看,那带着淡淡的悲凉神情的白皙小脸恰似春日里被微雨打过的梨花,惹人怜惜,身子骨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喧闹的集市所淹没。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古以来就最是惹人怜爱,不止男人往往对这类美人毫无抵抗力,程朝作为一个姑娘家也招架不住。
“你喜欢这个簪子?”见阮清竹犹豫不决,程朝轻声问到。
程朝微微歪头暗自打量着这支簪子,她这人向来对簪子发饰这类东西不太精通,不过要她选的话,总觉得这簪子未免也太素了些。在这热闹喜庆的乞巧节,周围的簪子皆色彩艳丽造型精巧,相比之下,这支簪子显得太过朴素,说句不好听的,素得就像奔丧时戴的丧簪,实在不吉利。
可再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她身上的青烟罗裙素雅洁净,发间的装饰也极为简单,想来平日里的衣服应该都是雪白雪白的,发簪也都是素净简单的款式。
程朝心中忍不住嘀咕:要是换作徐琅玕来评价,以他那一贯的审美肯定会把这个姑娘比作灵芝仙草,在他心里,这样的小姑娘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纯洁高贵到了极点。
在众人的注视下,阮清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支簪子。她抬起头轻声说道:“多谢郡主殿下,也多谢姐姐。”
程朝见她收下簪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转身走到摊主面前,从腰间解下钱袋,动作干净利落地取出几枚铜钱放在摊主手中。
“多谢郡主!”
付完钱后,程朝再次转身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世家小姐们。
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脸上浮现出一抹安抚似的微笑,轻声说道:“罢了罢了,我并非要用权势欺辱你们。只是同为世间女子,本应相互扶持,相互体谅,还望你们今后不要再这样为难彼此了。”
“是。”世家小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程朝的目光,只是小声应和后逃也似的散开。
人群外的徐琅玕原本双手抱胸,神色淡漠地走过,对周遭的热闹一点都不感兴趣。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正为阮清竹出头的程朝时,脚步猛地顿住。
他的眼神先是一怔,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怎么是她?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他又觉得自己愚蠢,程家阿阳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程朝在安抚完阮清竹后,不经意间抬眼,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子便捕捉到了徐琅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