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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算做席地而坐,屁股下有座垫,再下面是才黑色地毯。
柳艳秋贴坐在褚照天身边,见他手一撑地,便按住他手背,轻声阻止:“我这样坐也不舒服。忍忍,才刚上菜呢。谁叫你们来体验这活受罪的贵族生活?”褚照天笑道:“贵族在这种场合是虐宴虐饮。左拥右抱的是扶手。”他搭着右侧歌姬的肩头站起,直往外奔。
他一边说道:“常厅,两位局长,不用等我,你们先喝。回来我自罚三杯!”
众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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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堂的外大门是高大宽阔的乌头门,铁门扇连同两边的围墙,都包着柳木。
进门满眼是郁郁葱葱的柳林,柳条万千飞舞。车道上方的柳树的造型犹如拱门。
人从地下车库升上前厅,电梯门一打开,深蓝玻璃中镶嵌着无数星星闪烁的水晶灯,营造出深幽夜空的气氛。戳在眼前的是光壁一般的汉白玉屏风,像示威一般提醒着从三台电梯出来的客人。屏风上是一行箩筐大的小学生童体字:复兴红尘文化
再看落款,是矿帮中心总主任,国家元首,军队统帅薛易止。
柳艳秋被震惊到了。她是中文系的,懂点儿题词文化,是避邪驱恶镇场子的法宝。题词人的身份,往往彰显着商家的背景。题词人的身份地位越高,表明商家的后台越硬。
可她想不到,万柳堂这么一个三线城市的会所,竟能搞到薛总的题词。
红尘的社会人际关系,实质上是血酬关系,按得付比计价,难道万柳堂有薛总的干股?柳艳秋哑然失笑,绝对不可能,天下都是他的,怎么瞧得上小小会所的干股?这块屏风本身就是文物,价值连城,比整个万柳堂都值钱。
但要说万柳堂敢拉大旗作虎皮,拿这玩意儿自抬身份,那是嫌命长了。
就算老板和薛总有亲戚、师生、铁哥们儿关系,把题词放在这儿,也叫招摇、招风。
四个女服务员分别搀扶四个客人,引领他们进了暗无天日的时光隧道,柳艳秋虽然不乐意胳膊紧紧贴在同性柔软的胸上,但也只能这样,才不会撞墙,摔跟斗。过了一会儿有所适应了,她问常厅,那块屏风的题词是真是假。
常厅断言是假的,哗众取宠。
矿帮纪律纠察办公厅有禁止性规定,中心领导不为任何商业活动题词,商家更不得引用领导批示和指示作为商业宣传。
“那司法部门怎么不干涉呢?”
挽着她的服务员在黑暗中纠正常厅:“是真的。”
常规不屑跟服务员争执这种问题,只认为新康市的官员不作为,公然渎职。
穿过时光隧道直接进入了秦代的堂室,粗犷的灯柱燃着蜡烛,黑色的基调,厚重的帷幕,陈腐的铁锈味。在轻纱飘拂间,像有暗藏的刀斧手,总体风格是鄙俗、阴暗。
进东门三五步远的角落,窝着三排由节、笙、琴、瑟、笛、筝、琵琶组成的白袍乐队,他们像狗,见了生人就汪汪叫,柳艳秋等人一到,啪,击节声响,编钟再响,管弦齐奏。雷民、曾少康迎来,抱歉地解释,他们没到大堂迎接是这里的规矩。
万柳堂是要让每个客人每来一次,都体验到穿越时光隧道的感觉。
柳艳秋在得知他俩身份后,暗道:就你们男人才喜欢这调调,在黑暗中吃豆腐方便,当热身。可这里领班兼歌姬用她清亮的嗓子证明柳艳秋想错了。
“各位嘉宾这样来俺们秦代符合逻辑。鼓坎坎,舞蹲蹲,欢迎大家。”
这位秦岭大山里的妞儿介绍道,客人每次来都要穿越隧道,歌姬舞姬每次也要宣讲秦代知识,“这是文化复兴的重要环节。客人们总误会秦朝的血腥暴力,错了,焚书坑儒只是为了俺们思想纯洁,大一统而已。很亲切。”
那大秦音乐懒懒散散给歌姬的解说伴奏,结结巴巴,磕磕碰碰,有气无力有一声没一声地奏响着。在粗糙艰涩的噪声中,歌姬介绍了乐器,说了秦筝的来历和功用。
她叨逼完了,客人刚好按她领路的节奏,徐徐走到食案和凭几围成的四方长阵。
东向座和西向座相距四米,南向座和北向座相距离两米,客人和客人谁也不挨着谁。中间的黑毯空地是舞姬们献艺的舞池,也是上菜斟酒的通道。
九个舞姬本来跪在舞池里,伏身埋首,鼻子杵在地毯上。听见击节声,就有四名花容月貌却穿着土了巴叽麻布的舞姬,卑微低贱地躬着身子,把四个男客人分别领入他们的食案。
又由两名舞姬把女客人带到她们夫君、情夫或奸夫身边坐下,充分显示了男尊女卑。
柳艳秋认为,来这种地方吃饭的狗男女,不外这三种关系。东向食案后这家伙从今天起就叫奸夫了。她坐下后,朝褚照天笑了笑,又觉得跟这森严的氛围不搭。扶褚照天入座的舞姬也紧贴着他坐下。
舞姬探出脸对柳艳秋说:“要跪要跽悉听尊便。要是嫌坐垫太现代,就撤了。”
“挺好,挺作的。”这遭罪的文化享受,让刚刚刑满释放的柳艳秋更为愤世嫉俗。
她想知道褚照天有没有被这秦代文化熏陶到,可是又见其他三个男嘉宾也一样的假模假式,就不便发问。在家里被禁闭了十天,她现在看到狗和两个警察局长都带着一往深情。再看南向座的的米盈,更装。
“这騒娘们儿陪领导来这儿应酬过。”柳艳秋想道,“强奸犯不吃醋吗?”
和她把褚照天夹在中间的那个舞姬,像情人聊天的窃窃私语,给所陪客人介绍着崇尚黑色的秦代服饰,“那些乐师是庶人,穿白袍深衣。越往后的朝代,音乐人地位越低,连白色也穿不成了,弄得五彩斑斓,跟耍猴儿似的。”
舞姬呻吟般的声音,像拉着丝,听得柳艳秋害臊:这也算乐子?
“我们穿的黄藂罗衫,算是恩宠了。”她微扯胸襟,示意褚照天看,“您瞧,据说秦始皇那老混蛋凭个人喜好,不顾礼制,要求嫔妃花枝招展,配上了芙蓉冠、五色花罗裙、泥金鞋。我们艺术总监说,舞姬身份低,比不上嫔妃,衣料得用的麻布。”
柳艳秋插嘴道:“你们艺术总监也不怕把客人扎着,硌着。”
她在舞姬拉开胸襟时,注意到褚照天的头偏斜了一下,猜都能猜到他那猥琐狎邪的目光一定往里面瞟过,便撞了撞褚照天的肋间,轻声问:“看见衣服里装的东西了吗?”
褚照天掉过头低声道:“看了,白富美。大家都浸泡在传统文化里,你也装装。”
那舞姬举着长大的宽袖遮住脸,嗤嗤笑道:“俺的褚哥不装,真正的皇帝和贵族都是不装逼的。”她这样跑题,只能打破一下该食案的庄严气氛,并不影响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