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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带土？
栖云恍惚又茫然。
那个白天灿烂笑着与他告别的男孩和刚刚这个阴沉男逐渐重合。
不不不，不管哪里都重合不起来吧？但是……栖云算是知道先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即使查克拉的波动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他终归与名为宇智波带土的人朝夕共处了三年时间，身体的本能让他认出了他。
“你是谁？”
熟悉的查克拉，以及略微成熟的声音。
栖云忍不住想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若这真是幻境，那始作俑者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他回过头，果然看到了戴着狐狸面具的银发忍者，一身暗部装扮，身上死寂的气息让栖云直皱眉。
怎么搞的，这卡卡西怎么一副死了全家的样子？
栖云转过头的一瞬间，旗木卡卡西忍不住愣了一下。
即使卡卡西吐槽自己和栖云一点都不像兄弟，但那实际上只是他自己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出他们的兄弟关系而已。
擅长易容和伪装的暗部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张脸和自己的血缘关系呢？
怎么卡卡西和带土长大以后都喜欢戴面具了？算了，卡卡西本来就喜欢戴面罩。
无法从狐狸面具上观察到旗木卡卡西表情的栖云内心腹诽着，但实际上他心里不禁一沉。
若是他在这个时间线前死了，那卡卡西绝不会是这个反应，或兴奋或愤怒都有可能，可绝对不会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种陌生感骗不了人。
“旗木栖云，我的名字。”栖云试探地说道。
“不可能。”旗木卡卡西脱口而出。
旗木家只有他和爸爸……不，现在只有他了，他可从没听说过还有其他旗木。
“但我知道你哦，旗木卡卡西。”栖云眨了眨眼。
现状还未明晰，他不会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开。
他扬起嘴角，柔软又无害，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六岁小男孩一样。
旗木卡卡西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栖云，波风水门在火影岩上转移尾兽玉的场景所有人都看见了，但现在火影岩上没有四代目火影的影子，只有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男孩，这谁信啊！
但他不可能放着明显就有着旗木家血脉的栖云一个人在这里。
“你和我过来。”不知道如何和孩子相处的旗木卡卡西冷漠地命令道。
“好哦。”栖云表面乖巧地说道，心里却愈加不爽，他的弟弟是多么贴心和懂事啊，虽然在外面是比较高傲和冷淡，但那是天才的特权，而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只剩一个躯壳在活动。
再加上好似变了一个人的带土，这个未来，不，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栖云不由地想起那个黑影说的话。
“你不过是一介外来者。”
如果……如果他没有死，没有在死后重生为旗木栖云，这一切就会演化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栖云跟着旗木卡卡西的背后下了火影岩，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可以远远地听到痛苦的哀嚎和低低的哭声。
满目疮痍。
可以看出九尾的袭击非常突然，而且是突然出现在木叶的防护之内。
栖云抬头看了一眼被火光照亮的夜空，时间也非常不凑巧，现在正是深夜，大部分人都陷入梦境的时间点，可能许多人就是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就失去了生命。
栖云从不自称好人，这一点哪怕他后来加入以保护人类为宗旨的防卫军也不例外，那是为了延续，为了生存，他的纯真早就被那个该死的，充满阴谋和算计的家族毁了。
可即使如此，在目睹人们毫无意义地死去，他还是会感到些许悲伤。
真是讽刺，原来他还有着良心这种东西。
波风水门虽然暂时不在，但木叶已经组织出了战力拖住了九尾，虽然这很艰难，但他们也在一点点把九尾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引。
现在的木叶就是缺决定性的战力，这让他们缺乏对付九尾的手段，这种时候也只能拿人命上去填了。
旗木卡卡西的年龄还是太小了，虽然已然是最年轻的暗部，他自己也无所谓，每天如稻草人一样麻木地活着，但火影弟子的身份摆在这里，明显是去送死的任务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的任务是寻找和疏散附近的村民，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里还有人。”栖云说道。
作为感知忍者，在寻人方面的优势是得天独厚的。
旗木卡卡西忍不住看了一眼栖云，见男孩笃定的神情，脚步顿了顿，最终选择相信了栖云，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他们挖开了瓦砾，在墙角处的小小空间里找到了一个捂着嘴，满脸恐惧的小女孩。
栖云也不嫌弃脏兮兮的女孩，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直到见到人，泪水才终于从眼眶中溢出。
女孩哭着把手放进栖云的掌心，“呜呜呜，妈妈……呜呜……妈妈不说话了……”
栖云一用力将女孩拉起，目光下瞟看向她身边被压得血肉模糊，身躯已然冰冷的女人。
就算整个下半身都被压得看不清形状，但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安抚和温柔的笑容，即使她自己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妈妈……”女孩泪如雨下。
就算妈妈一再说自己只是睡着了，但在忍村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明白死亡是什么，第三次忍界大战总共也没结束几年啊。
栖云叹了口气，他早已见惯了死亡和分别，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有蜡烛吗？”他问道。
“有……有的。”女孩抽噎着，虽不明白，但她还是从破损的柜子里翻出个白色的蜡烛放在栖云手心里。
栖云手指一擦，火属性的查克拉顿时点燃了蜡烛，他将蜡烛置于女人身前，半跪着低下头，低声说道，“愿死亡赐予你宁静，终与你所爱之人邂逅。”
旗木卡卡西注视着为一个不起眼的平民默哀的栖云，那张稚嫩的侧脸竟有种怜悯的神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