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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皱着眉头凝视着姿态放松，仿佛毫无防备地笑着的侵蚀之律者。
那张他每天都在镜子里能看到的熟悉面容愉悦地眯着红眸，但那欢愉的情绪依旧流于表面，依旧不能掩盖其内在的空洞。
栖云冷漠的眼睛探究地看着侵蚀之律者，事到如今他又有点看不透这位律者了。
“等下……”阿修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了一下，“你拿到了净土的控制权？！”
侵蚀之律者红眸一眯，尾音上扬，“是哦～阿修罗啊阿修罗，虽然记忆中的你都是一副愚笨的形象，但事实上好像并不是这样哦～”
阿修罗沉下脸，如同大狗狗一般的亲切感完全消失了，露出了仿佛野狼一般的野性不羁。
“又到二选一的阶段了。”因陀罗淡淡地说道，“现世……还是净土？”
“这是什么意思？”栖云的语气低沉，剑尖不禁向下。
“意思就是杀了我的话，净土就会彻·底·消·失哦～”侵蚀之律者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所以，你们要怎么做呢？”祂弯着红眸，“是要选择活着的现实，还是……终有一天将要来到的净土？”
“……你这是拿净土中所有的灵魂要挟我们吗？”栖云终于明白了侵蚀之律者的成算是什么。
净土已然存在千年，在众人的建设下，净土已与现实无异，死去的人们可以在净土见到早已分别的亲人，消除怨气的他们可以轮回投胎，心中仍有不舍的人则会继续留在净土。
只是……没有人能在净土中永远存在，六道仙人，因陀罗和阿修罗都是特殊的存在，是例外中的例外，而凡人的灵魂无法承受时间的沉重，大部分人灵魂在经过了两百年左右的磨损就会化作记忆和碎片，失去了大部分自我意识的碎片就只是碎片而已，于是大量地堆积在净土中。
这些碎片最终成为了侵蚀之律者的力量，最终凭着六道仙人在净土的权限，成为了如今净土的主人。
“各位，你们来得实在是太晚了。”侵蚀之律者伸出手指摇了摇，嘲讽地笑道，“你们该不会以为这种粗糙的封印就可以拦住我了吗？因陀罗，阿修罗，你们的阴阳遁很不错，但是比起我，啊不，大筒木羽衣来说还是太稚嫩了。”
侵蚀之律者笑眯眯地说道，“毕竟你们的父亲从来没和你们说过他的战绩吧？他可是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封印了一位真正的，纯种的大筒木哦？还是吃了查克拉果实的觉醒大筒木。”
除开上限高，下限也低的律者，目前忍界隐藏的最强战力无疑是大筒木辉夜，但这位卯之女神空有力量，没有作战的经验，竟然硬生生地被自己的儿子们封印了，而作为孙辈的因陀罗和阿修罗其实根本没到大筒木羽衣的境界。
成功地侵蚀了大筒木羽衣的侵蚀之律者怎么可能被这两个人给控制住呢。
“啧，事情变得麻烦了。”卡卡西忍不住说道。
栖云：“止水……”
“抱……抱歉，我做不到。”止水内疚地低下头。
他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净化侵蚀之律者的侵蚀，但这不包括祂的本体。
“我的核心就是这里哦～”侵蚀之律者有恃无恐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玩味地满足无比纠结的众人，“有本事就来拿吧。”
一时间局势就这么僵住了。
原本六道仙人和现世的二选一，变成了净土和现世的二选一，这无疑在另一边加重了筹码，人们心中的天平摇摇欲坠。
侵蚀之律者脸上的笑意渐深，迷茫吧，纠结吧，然后犹豫吧，我就是想看到你们这副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火遁·豪火灭却！”
熊熊燃烧的火焰直奔侵蚀之律者。
面对这烈焰，侵蚀之律者虽没有躲，律者自带的虚数屏障能完美地抵挡火焰的伤害，但是祂的脸色却算不上好。
侵蚀之律者的目光精准地定位了攻击者，“宇智波斑，作为一介死者，你莫非要舍弃净土，要做那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斑冷笑一声，放下结印的手，“我不在乎这个，我只知道在这个由你掌握的净土上，只会沦为被你操控的傀儡。”
他勾起嘴角，表情桀骜不驯，“与其接受这样的人生，还不如直接消散于天地呢。”
“哈哈哈，斑说的没错！”柱间大笑着站到了斑身边，黑眸却认真无比，“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帮凶啊，律者。”
阿修罗惊讶地看着他们的转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自嘲，他们比自己要更洒脱和清醒啊。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下啊。”他说道，转头看向因陀罗，“哥哥觉得呢？”
“多余的废话。”因陀罗眯起眼，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沉默不语的侵蚀之律者，“更何况，净土的归属还不一定呢。”
死者都做出来决定，统一了战线，那么生者就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栖云再次举起剑，剑尖指向侵蚀之律者，“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侵蚀之律者看着下方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祂不理解的意志，如此鲜活和耀眼。
“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侵蚀之律者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去，祂面无表情，红眸空洞又机械。
人类，为什么会有如此热烈的情感，热烈到足以灼伤祂，这样的情感无论祂如何模仿都是模仿不了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心底传来。
看吧，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妥协的。
虽然虚弱，但他的声音里依旧满满的全部都是自信。
你永远都无法理解和变成人类，律者。
“闭嘴！”侵蚀之律者冷漠地说道，“我还有寻找答案的机会和时间。”
“这就是你的遗言？”栖云沉声道，他有种侵蚀之律者不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感觉，难道说六道仙人的意识依旧存在？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要打，那么就得心无旁骛。
如此一想，栖云的蓝眸愈加纯粹。
侵蚀之律者站了起来，“我思考了很久，这果然是我的意志，我想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就像大筒木羽衣爱着人类一样，我也无比珍视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