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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不会给周瑞家的说话机会,直截了当地道:“还有别的事吗?”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周瑞家的不敢放肆,只好忍气吞声地道:“没有了,民妇告退。”
看着周瑞家的落寞的背影,两个宫女对望一眼。
她们都是皇后调教出来的人,精明得很,一听就知道贾家内部有了矛盾,但元春处理得大方妥帖,又处处照顾皇家体面,动辄体谅圣上,挑不出一点错处,于是齐齐行礼道:“元妃娘娘,奴婢告退,还要回宫禀告皇后娘娘。”
元春起身,客气地道:“有劳两位姐姐了。”
送到殿门口,这才回身,依旧坐下,垂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抱琴回来了,道:“娘娘,云公公来了。”
元春眼皮一跳,随即道:“知道了。”
又跟旁边的宫女道:“我困了,你们都下去吧。”
周围侍候的宫女们行了礼,一个个退出去了。
这时,一个穿着青袍的太监出现在殿门口,一进来就跪下磕头道:“拜见元妃娘娘。”
元春不敢怠慢,赶紧道:“公公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
抱琴晓得元春的意思,亲自把那太监扶了起来,又搬了一个绣墩过来给他做着。
那太监坐下后抬起头来,一张平平无奇的普通方脸,随便放在哪里都是泯然众人的感觉,是最常见也最容易混淆的相貌。
这正是混入宫中之后易容的梁金福,改名唤作云玉今。
他顶替了一个发热而死的太监,冒名回宫,故意犯了点小错,被打了十板子,发落到了浣衣司。
浣衣司是给各宫洗刷衣物的地方,都是苦力,因此没人愿意来,都是犯错了被流放到这里。
但云玉今在宫中多年,知道这浣衣司大有文章。
贾珍给他的十六万两银子,他只给了殷万鸣十三两,剩下的几万两赌债他让殷万鸣自己凑去。
殷万鸣被他威胁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哑巴吃黄连,打碎牙齿和血吞。
云玉今因此眛下了剩下的三万两,拿去好好打点浣衣司的首领太监黄泰。
黄泰掌管浣衣司已经二十多年了,此人心直口快,喜欢背后说长道短,因此各宫的贵人都不喜欢他,最后把他打发了来管这个洗衣服的地方,几十年都不曾挪动过。
于是,黄泰在这个没人要的地方苦熬日子,虽然也是首领太监,可手底下全是犯了事的人,逢年过节也没有多的赏赐,都快穷疯了。
云玉今只要稍微孝敬点银子,黄泰都高兴坏了,直接把云玉今认了干儿子,好好照顾。
因此,别人来浣衣司是做苦力的,云玉今是来享福的。
他一天衣服都没洗过,黄泰也不管他,他就各宫乱窜,瞅准一些不得势的小宫女小太监,一顿姐姐哥哥乱叫,再买点小物件,很快就建立起了各宫各院的情报信息网。
最后他才去了凤藻宫,和元春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