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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正当曹无伤与审食其因想法迥异而准备唇枪舌战之时,帐外一名斥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禀报。
曹无伤与审食其对视一眼,随后曹无伤开口道:“何事如此匆忙?速速道来!”
“禀将军,军师!我等奉命监视秦营,于半个时辰之前,秦营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而后便有数十骑如离弦之箭般从秦营疾驰而出,往南而去!”
曹无伤和审食其听完,挥手示意斥候退下,两人皆陷入了沉思。
“曹将军!你说秦军此举意欲何为?如今其等明明占据上风,为何大营之中会有如此嘈杂之声?”审食其率先开口,向曹无伤发问道。
曹无伤如今虽已隐隐成为刘邦帐下武将之首,但他却是名士出身,比之审食其更加擅长谋划与思考。故而,刘邦帐下所有谋士遇有想不明白之事,便会向他请教,以求解决之法。
“依我之见!这无非两种可能,一种便是陶舍姚卬二人欲以退兵为诱饵,诱骗我军出城追击,好一举拿下大梁;另一种便是关中出事,亦或是南边章邯战败,陶舍与姚卬二人欲保存实力,故而准备撤离!”曹无伤摸了摸下颚的胡须,眼神深邃如潭水,缓缓说道。
“将军所言,恰似吾心,但吾却不知此究竟是计,亦或秦军果真要撤啊!”审食其先是对曹无伤的观点深表赞同,而后又忧心忡忡地慨叹着。
“审军师切莫如此!只要主公手中这八万雄师安然无恙,其他的便无需我等殚精竭虑了!”曹无伤见此情形,赶忙出言宽慰,并定下基调。
“幸有将军在此!如若不然,某却是茫然无措啊!”审食其听了曹无伤所言,不禁感慨万千。
“哎!军师过奖了!若无某家在此,军师亦会做出与某家如出一辙之抉择。”曹无伤不想结怨,当即便对审食其阿谀奉承了一番。
审食其闻听此言,心中略感欣喜,而后问道:“而今是否将此事禀报主公与魏王?”
“然!”曹无伤应了一声,而后道:“我等虽为主公之臣,但名义上亦为魏臣,故而当向主公与魏王同时禀报此事!”
“便依将军所言!”审食其颔首表示赞同,而后遣人前往大梁,同时向刘邦与魏咎禀报。
大梁城,驿馆。
“主公,军师与曹将军遣人来了。”卢绾在刘邦门前轻声禀报,仿佛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
房间内,刘季正拥着魏咎刚刚派人赐下的美女,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耳听卢绾在门外的禀报,刘季当即便如触电般弹起身来,对着身旁的美女柔声说道:“美人稍安勿躁,待本君去处理些许事务,再来与美人共度良宵!”
言罢,刘季迅速整饬了衣衫,一旁的美女亦是乖巧伶俐,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起身协助刘季穿戴衣袍。
出了房门,刘季清了清嗓子,如洪钟一般,向卢绾问道:“军师与曹将军缘何遣人来?”
卢绾未言,而是如鹰隼般环顾了一下四周。
刘季心领神会,当即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向卢绾房间走去。身为刘季护卫统领的奚涓亦如影随形,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在城中的王霆和吕释之两人也如被卢绾派去的人施了魔法般,乖乖地被唤来了。
“主公!军师与曹将军传来消息,秦军大营忽然分兵,如潮水般汹涌。依照军师与曹无伤两人的看法,这秦军恐是要如惊弓之鸟般撤兵返回关中!当然,军师与曹无伤将军两人也不排除这是秦军如狐狸般狡猾的诱敌之计!”卢绾拱手向坐在上首悠然喝着茶水的刘季禀报道。
“哦?”刘季尚未说话,其左手边的王霆便先是惊讶出声,而后说道。“主公,以末将来看!这秦军十有八九是要撤回函谷关,固守关中秦地!”
“王将军何出此言?”刘季听到王霆如此笃定,蹙着眉头发问。
“主公!如今之关中除了那赵高麾下五万胡骑营,九原郡中三万新征召之兵马外,便再无一点人马。赵高此人必然不愿令在关外四处征战的章邯手中兵权过多,虽说在军中其埋下不少暗子,但其仍不会放心将所有秦军皆交付尚未向其效忠之章邯。故而,某家认为这二十万秦军必回会放弃三川而后退守函谷!”王霆笑着向刘季解释起自己为何会发出秦军退兵的判断。
刘季第一次觉得当初自己千金买马骨是买对了,虽说这王霆还是爱财美人,但起码这王霆对于秦军内部的消息很是了解能够为自己排忧解难。
“王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主公,是否要向魏王禀明?”吕释之听了王霆所言,略一思虑便觉得很有道理,而后拱手向刘季说道。
“军师与曹将军除了告知本君外,是否向王上禀报?”刘季没有回答吕释之,而是看向卢绾发问道。
“禀报之人曾言,军师与曹将军也派人向王宫禀报了此事!”卢绾回道。
“既然如此,那么便要劳烦王将军随本君一同入宫了!”刘季听了点点头,而后对着一旁老神在在喝着茶的王霆说道。
“敢不从命!”王霆拱手回道。
魏王宫。
“你们说说,这秦军究竟是为何如此行事?”魏咎高坐于威严的宝座之上,目光如炬,向下首的邓宗、司马卬、公孙缪、麻胄、邓说五人沉声询问道。
“王上,末将以为秦军定是在故布疑阵,诱我军贸然出击!”麻胄在魏咎询问后,不假思索地抢先出列,神色肃穆,拱手高声言道。
“若是如同麻中尉所言一般,那我军切不可轻易出城!”邓说在邓宗和司马卬微微示意后,亦赶忙上前,恭敬地出声拱手言道。
看着仅有麻胄和邓说两人在积极献计献策,魏咎心中微沉,不禁将目光投向邓宗、司马卬和公孙缪。只见这三人好似事先已然商议妥当般,皆低垂着头,有意避开自己的视线。
见此情形,魏咎忍不住出声向邓宗等三人问道:“阳武君、开封君、后将军,汝等三人可有何独到想法?”
“禀王上!末将太过愚钝,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秦军之这般做法究竟是为何!”司马卬在魏咎发问后,第一个拱手,满脸惭愧地出声道。
司马卬说完,魏咎并未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之色,他心中清楚,司马卬向来只是一个善于领兵作战、冲锋陷阵的勇猛将领,而非一个精于谋划、思虑周全之人,当下便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他又将目光投向邓宗和刚刚下旨被封为开封君、太师的公孙缪,满心期待地想听听这两人能有何良策。
公孙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温和地看向邓宗,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示意其先说。邓宗见状,亦颔首向公孙缪表示谢意后,这才拱手,神色郑重地向魏咎道:“王上!末将以为,我军当抽调一部分精锐兵马出战,以此试探秦军之虚实,而后再作决断,方为稳妥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