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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大堆人被押送上警车，最后是女警护着的女孩，亓玄枵直直看去。
这一次，他们远远地对视上了。
虚弱的女孩浑身湿透了，胡乱披着警方外套，在车灯的披渡下，皮肤惨白、体态纤细，带着些自然的玻璃通透感；抬起脸来，双眸泪眼朦胧，鼻头微红，清瘦，又破碎。
许多人都恍惚了，有一瞬间在怀疑，这个女孩真的存在吗？会不会触碰一下她、她就如同那在辉光折射之下的彩色泡沫一样、一触即逝……
警车逐渐驶离远去，人们还在原地人言啧啧。
亓玄枵渐渐放松下来，不理会人们的众说纷纭，把手机放兜里就转身回了自己的租房。
而今晚的事，其实是他报的警。
他今天向中介借支了200元，刚刚从发廊里出来，还是没忍住想要去士爵电竞的强烈欲望，却听到了那日似曾相识的动静；并且这一次，他看见了秋夜雨寒里反射出的冷白……那些人的手上，带上了家伙。
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于是他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他也没想到，还是那天的女孩……
他忍不住微微敛眸，轻叹一声，所幸现在，没有人员伤亡。
第二天早上，亓玄枵便正式开始进厂打工了。
可简约的单间租房里，随着手机的闹钟铃声一响再响，床上的人，被子蒙过头，伴着铃声一动不动。但明显是手机的主人很有自知之明，手机的闹钟设定程序一直反复响着。
所以，他最终起来了，先是驼背挠头，后是头低低眼眯眯的，眉宇紧皱。想来是，牛马的怨气，可能已经初见端倪了。
因为自中小学以来，他还没起过这么早，也早就没有吃早餐的行为概念了，他就这么穿衣洗漱后直接去打卡上班了。
但接下来的一整天牛马生活，直让他怀疑人生。
一般情况下，新人员工总会有三天或者七天的新手保护期，流水线上做得慢、做得差，没什么的，遇上好说话的组长/总管，甚至会心平气和地，“就先这样，慢慢来。”
偏偏亓玄枵，学习技能如同他的上号技术一样的菜，电子产品型号记不住，测试样品平均一小时报废三件，点数有误……
以至于，无尘车间里，各居一方的流水线上，向来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现在断断续续地停下。那穿着厂服、挂着牌子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站着的青年，气都气不起来，而是罕见地迷惑了。
这确实是正常人，且上班有两天半了……但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也不止他这样，其他流水线上偶有投射过来的目光，皆是如此。
男人沉默片刻，放好报废品，然后在自己岗位拿了条单子，“亓玄枵是吧，先在这签一下字，再带上你的厂牌去人事部那里。后面流程人事部会说的……”
他一边开一边说，又突然停顿一下，古怪地过来，“你，知道路吗？”
亓玄枵没什么表情，只点点头应道，“组长，这个，我知道。”
不，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