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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的手指如同冰冷的玉璧，在他的脸上游走着，不带任何的暧昧，带着浅浅的爱恋。
晁百京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攥住了温辛纤细的手腕，睫毛抖了两下，然后抬眸，语气如染霜雪：“你就是被朕给宠坏了。”
晁百京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冷漠，稍稍收敛了冷戾，声线低柔了下来，“有的时候，坏一点也挺好的。”
这样就不会让他这么犹豫不决了。
但凡温辛不像这么温柔，不像这么乖巧，不像这么……喜欢他。
那他就不会这么舍不得了。
温辛的手指不易察觉地一顿，她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想从他脸上窥探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但是结果让人很失望。
晁百京无波无澜，依旧那喜怒无常的帝王。
温辛笑了起来，乌黑如同静谧湖泊的眼眸里，有一种名为摄人心魄的昳丽光芒。
她的声线温软，盈盈传来。
“臣妾若是真的变坏了，晚上是不是就不喜欢臣妾了？”
温辛笑起来总是有一股脆弱的意味，像是枝头易折的梨花，风一吹，花瓣就会悄悄地落下。
难道你以为你这么乖，就会有人会珍惜吗？
晁百京微微闭上眼睛，觉得胸口积着一股戾气。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但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清风徐徐吹拂着窗帘纱帘，拨动檐下悬着的金铎，泠泠作响。
晁百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半湿地披在身后。
室内烛火摇曳，低垂的幔帐被映得蒙胧半透，隐约升起的炉香悠悠飘荡，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温辛见男人头发都是湿的，不管不顾，怕他会染上风寒，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走了过去。
略微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室内染上了说不出的压抑和阴暗。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了，晁百京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白。
然后——
温辛来到了他的身后，动作温柔地用干净的白布擦拭着他还在滴水的长发。
晁百京感受到女人轻柔的动作，愣愣的，心尖发颤，一股莫名的热流从心底涌上来。
这一刻，他们就仿佛民间的一对很普通，很平常的夫妻。
没有任何的尔虞我诈，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只是平凡而又幸福的一对夫妻。
因为一时的失神，晁百京并没有抗拒也没有躲开，而是乖巧地坐着，任由温辛替他擦头发。
一丝不苟地把头发擦干，温辛把白布放到一旁，然后用温凉的手碰了碰他的脸，像一个羽毛划过。
暖暖的烛火下，雪白的脸上睫毛浓卷，红唇饱满嫣红，“外面还在下雨吗？”
晁百京这才回过了神，听不出什么情绪，“早听了。”
晁百京不由的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燥热。
他就看见温辛的睫毛颤了下，如翩飞缠倦的碟，脆弱美丽。
可那脆弱的姿态好似幻觉般的一晃即碎。
漂亮乌黑的眼眸，轻轻的抬起，望着他。
眼眸微弯，梨涡浅浅。
“雨天路滑，皇上要不就宿在芙蓉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