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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之站在崩塌的青铜王座上，脚下是第三监察使的骸骨。骨片上刻着“叁”，与他体内沸腾的青铜血脉共鸣。源界光海此刻已成炼狱——法则熔炉焚烧着监察使的尸体，生死轮盘切割时空，将散落的道骸吸入城池核心。越倾城和黄蓉被混沌之火重塑的身躯站在他身后，却不敢靠近。
“你的眼睛……只剩最后一点黑色了。”黄蓉盯着他逐渐青铜化的瞳孔，声音发颤。
李牧之没有回头。吞噬三块道骸后，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陌生记忆：有人用星辰锻造城池，有人撕裂大道为锁，最后画面定格在九具青铜棺椁前，棺盖上刻着相同的血色符文。
“混沌城主的真名被分食了。”他抬手虚握，光海碎片凝结成剑，“九块道骸，九份真名。等集齐时，我或许就不再是我。”
越倾城的冰剑突然横在他颈侧：“那就停下。”
剑锋触碰到青铜皮肤的刹那，李牧之的身影如水纹消散，真身已出现在千里外。他望着掌心蔓延的纹路，轻笑一声：“从拿到第一块道骸开始，这就不是选择题了。”
城池突然剧烈震颤，核心处射出八道血光，指向源界各个方位。其中一道光柱尽头传来钟鸣，每声钟响都让光海蒸发万里！
“第六监察使‘时蝉’，执掌因果律。”李牧之踏碎虚空，“先从最难啃的开始。”
***
钟声源头是座倒悬的青铜巨塔。塔身缠绕着亿万条锁链，每根锁链都贯穿着一个世界的因果线。青衫少年坐在塔顶垂钓，鱼线末端拴着颗正在坍缩的恒星。
“你比葬月聪明。”少年甩动鱼竿，恒星砸向李牧之，“知道带着棺材来。”
城池核心显化的青铜棺椁撞碎恒星，棺盖开启的瞬间，李牧之看到棺内躺着自己的尸体——那是吞噬道骸的无数可能性之一。
“你能看到所有因果分支？”李牧之任由棺椁吞噬四溅的星火，“那看到自己的死期了吗？”
时蝉轻笑，鱼竿挑起一根因果线。线头连着黄蓉的脖颈：“杀你需七步。第一步，你的红颜会……”
话音未落，李牧之已捏碎那根因果线。时蝉脸色骤变，手中鱼竿寸寸断裂——对方竟直接篡改已发生的因果！
“你疯了？！截断既定因果会让相关世界湮灭！”
“那又如何？”李牧之踏着崩坏的因果线逼近，青铜瞳孔映出少年惊慌的脸，“监察使什么时候在乎过蝼蚁？”
时蝉暴退间抛出鱼篓，篓中飞出三千条时间线：有越倾城被冰封在玄冰谷的结局，有黄蓉死于机关反噬的瞬间，甚至有李牧之从未见过的父母在火海中惨叫……
“选吧。”时蝉嘴角渗血，“救一人，还是杀我？”
李牧之的剑停在少年眉心。城池核心突然传来剧烈波动——黄蓉和越倾城擅自离城，正被第五监察使围攻！
“你分心了。”时蝉的指尖刺入他胸膛，拽出一缕青铜血脉，“因果律第二重，等价交换！”
李牧之的半截身躯突然石化，时蝉手中血脉却化作小剑反刺。少年愕然低头，发现心口插着本该属于对方的青铜道骸。
“你……什么时候……”
“在你展示第一条因果线时。”石化的李牧之碎裂，真身从时蝉影子中浮现，“真正的因果，在我踏进光海那刻就注定了。”
青铜棺椁吞没第六道骸时，李牧之听到虚空中的呓语。那是混沌城主真名的第一音节，却让他左耳瞬间化为飞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