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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云扫了眼那卷宗，闲闲道：“下一个我来。”
宋莫浔吼了一阵，巴不得歇个几盏茶，立刻答应：“好，你来。”
顾若云接过那叠卷宗，却不立刻开始审讯，而是仔细翻了一阵，最后挑出来一个，高声喊道：“侯夫人小厨房的厨娘孙氏在吗？”
一个慌张的妇人，匆忙站了出来，嗓门倒是大：“顾家姑娘，我在呢。”
顾若云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这妇人。
孙氏身量高大，生了张劳苦百姓的黑黄面皮，一双手布满老茧，像是干了过多粗活所致。
顾若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己说说你是怎么来的吧。”
孙氏有些不满，“二十年前我就在侯府了，侯夫人的小厨房里，谁不知道我孙氏娘子，是劈柴烧水干粗活的一把好手，顾姑娘你连我也怀疑，你可真是客不把自己当客，反倒耍上主家的威风了。”
顾若云仍是平静，“每个人都要审一遍，孙娘子不必害怕。”
孙氏瞪眼，一副誓要胡搅蛮缠到底的架势，“我害怕？我害什么怕？谁心里有鬼谁害怕，我心里没鬼，我不害怕。”
“好，既然不怕，还请孙娘子快些讲吧。后面排着这么多人，侯府的活计也要做，孙娘子还是莫要耽误时间了。”
孙氏没好气地瞪了顾若云一眼，声音仍是洪亮：“我是永安京旁的柔度县人士，不过我十岁就被买进侯府，柔度县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顾若云不动声色，“柔度县离永安京有多少里？”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我十岁就来了昭阳，柔度县离永安京有多少里路，我哪里知道？你这个黄毛丫头，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把家里的哥儿都带得不肯读书，反倒学那些刑部老爷们审案了！”
孙氏突然发难，甩手道：“你问我这种事情，我可记不清楚！”
顾若云平白被泼了盆脏水，倒是不羞也不恼，依旧稳重，“你家住在柔度县哪里？”
孙氏转了转眼珠，“记不太清了，不过应该是东村口的那家。”
“是东村，不是西村？”
“没错。就是东村，我家住在哪个村，我还能不知道？”
顾若云的语调没什么变化，继续问道：“你还在柔度县时，东村有多少户人家？”
孙氏更恼怒了，跺着脚拍着手，“顾姑娘问我这个，我可是真不知道了，你去街上问一个十岁的小娃，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离最近的大城有多少里路，你看哪个知道？”
“不知道倒也正常。”
孙氏暗暗松了口气，却听顾若云继续问道：“每年春节，柔度县会推几个神老爷出来游神？”
孙氏瞪大了双眼，还不待她想出点什么好回顾家姑娘的话，顾若云却是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来人呐！”
院内众人皆是愕然，不解地望向了顾若云。
“来人！把她捆了，送交刑部！”
孙氏愣住了，待人高马大的府兵凑了过来，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喊了出来：“冤枉呐，顾姑娘，你这是冤枉我啊！”
“冤枉？”顾若云的嘴角噙着丝冷笑，“我可没冤枉你。”
孙氏生得高大，拼命挣扎，府兵怕失手错伤，一时之间没有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