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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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刀在封鸣手中炸成齑粉的瞬间，程墨的刀锋已经抵住他的咽喉。洛灵的软剑化作银蛇缠上程墨手腕，却被他左眼突然暴涨的金芒震开——那些龟裂的瞳孔碎片里，正倒映着封鸣童年记忆里从未存在过的画面。

猩红的实验室，女人被锁链束缚的背影，她转过头时露出的鎏金竖瞳与封鸣如出一辙。

“妈妈？“封鸣的黄金瞳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程墨的刀尖突然颤抖，右眼破碎的镜面瞳孔开始渗出鲜血。封鸣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染血的指尖按上对方眉心。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十五年前的夔门江底，青铜城在暴风雨中浮现。科考队的氧气面罩里传出惊恐的尖叫，潜水镜倒映出女人脖颈处蔓延的龙鳞。年幼的封鸣蜷缩在减压舱里，透过观察窗看到母亲将某个青铜匣按进他胸口。

“这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骨血瓶。“记忆中的母亲在融化，她的声音却清晰如新，“当双重月食降临长江，去打开...“

现实中的封鸣突然呕出黑血，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改写脑神经。程墨趁机挣脱束缚，双刀交叉斩向他的脖颈，却在距离皮肤三毫米处诡异地停滞——淡金色光膜从封鸣周身展开，方圆十米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胶。

“时零领域！“洛灵撞开惊呆的罗天，“退到三十米外！“

封鸣感觉自己正在被撕裂，左眼看到的是现实里凝固的刀光，右眼却窥见程墨大脑深处的炼金矩阵。七枚青铜钉贯穿他的颅骨，钉尾锁链延伸进虚空，另一端竟连接着图书馆地下的青铜罗盘。

“你是我母亲的...活体锚点？“封鸣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颤音。

程墨的喉咙里迸发出两个重叠的声调，苍老的男声与清冷的女声同时嘶吼：“月食之夜...青铜城...钥匙...“

当领域崩解的刹那，洛灵的柳叶刀精准切断七根无形锁链。程墨如同断线木偶般栽倒，后颈处浮出封鸣母亲年轻时的面容刺青。图书馆深处传来青铜器皿的共鸣声，所有玻璃窗在同一秒炸成冰晶般的碎屑。

“他的大脑被改造成了记忆容器。“洛灵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有人在用活人承载你母亲的龙族刻印。“

封鸣跪坐在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枚青铜钥匙。这是方才从程墨瞳孔里析出的物质，钥匙齿痕与十五年前科考日志上拓印的纹路完全吻合。

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远处长江传来汽笛般的长吟。洛灵的手机自动解锁，特别关注里跳出一条紧急新闻：百年难遇的双重月食，即将在七天后笼罩整条长江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