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骸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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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笛突然自鸣。

龙骸尾椎猛地拍向海面，滔天巨浪将楼船掀得倾斜。

燕北翎趁机跃上桅杆，软剑刺入瞭望台时突然变招——剑锋穿透三层甲板，直指底舱某处。

惨叫声中，锦衣公子的真身从底舱破窗而出，左肩汩汩冒着黑血。

原来那些船楼上的身影尽是幌子，真身始终藏在龙骨密室。

“你怎么可能识破…”

“你身上有锁魂香的味道。”燕北翎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心口处鱼鳞状疤痕“三年前云州失踪的三百童男，原来都养在你皮囊之下。”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龙骸正在缓缓下沉，金钉脱离处涌出漆黑如墨的海水。

那些沾到黑水的食人鲳瞬间腐烂，骨架却仍保持游动姿态，朝着云遮城废墟汇集。

锦衣公子突然狂笑：“”子时三刻将至，龙怨反噬的滋味…”

剑光闪过，头颅飞向正在结阵的骷髅鱼群。

燕北翎抓起尚未坠海的尸身，指尖在其后背急点，竟逼出七条血线——正是操纵楼船阵法的血傀儡丝。

骨笛再响时，十二艘楼船调转船头，弩炮齐射龙骸心口。

金钉在炮火中终于松动，喷出的黑气在半空凝成曹无咎的面容。

“燕家小儿！”黑气翻涌如恶蛟“当年没把你和那孽种一起炼化，是本相…”

软剑贯穿黑气中央，龙指骨与怨气碰撞出刺目火花。

燕北翎借势跃上龙首，足尖勾住龙角一旋，整具龙骸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家父二十年前就该说的话——”少年扯下蒙面巾，露出与水晶棺女子七分相似的眉眼“这江山，该换条真龙来守了！”

龙骸彻底崩解的刹那，云遮城废墟里升起万千荧光。

那些都是被血饲吞噬的生魂，此刻化作流萤汇向海底深渊。

燕北翎正要追击黑气，怀中突然滚落半块玉佩——正是二十年前孩童挂在颈间的那枚。

玉佩触到黑水的瞬间，海床裂开巨大缝隙，露出底下白玉砌成的祭坛。

坛上跪着具无头尸，服饰竟是前朝太子规制。

尸身手中捧着的鎏金盒内，静静躺着枚逆鳞。

“原来在这里…”燕北翎抚过鳞片上的剑痕，那痕迹与燕南天佩剑完全吻合。

当年师父拼死守护的秘密，竟是前朝龙脉所在。

黑气突然化作巨掌拍下。

燕北翎不闪不避，逆鳞贴上心口瞬间，整片海域的时间流速骤缓。

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真相：曹无咎将尚在襁褓的自己调换给燕南天，真正的龙裔被炼成锁龙钉的器灵…

“该醒了。”他捏碎逆鳞，飞溅的玉屑在海水中凝成三尺青锋。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剑光搅碎时，朝阳恰好跃出海平面。

十二艘楼船化作青铜碎屑，云遮城废墟上，有渔夫开始修补破旧的帆。

燕北翎却望向更远的北方——那里是皇城所在，此刻正被血雾笼罩。

他知道，当七星连珠夜，深宫里的老皇帝心口，会生出第七片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