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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云心头一沉，正想着该怎么脱身，却被老黄牛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袖，道：“牛郎，快到我的背上来。”
“你今日上山砍柴许久未归，我出来寻你，见你溺在水中，兴许是水流太急，让你磕碰到脑袋，暂且忘事了。”
老黄牛解释着，拖拽着李冲云再次上了牛背。
李冲云小心舔了舔嘴唇，果真尝到有些咸味，忙唾了几下。
成精后的黄牛眼泪，可以蒙蔽人心，让人失忆！
重新坐在牛背上，李冲云才察觉身上有伤，轻轻拨开衣物，胸膛处有两处明显的淤血黑青，像是用尖锐之物顶出来的。
‘看来我已经丢失了一些记忆，这伤势，多半是牛角所为。’
至此，李冲云已经确信，自己可没有遇到当牛郎的好事，而是被奸诈恶毒的牛妖盯上了。
“牛郎，你怎么会将我都忘了呢？”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你与别的养牛人不同，从不打我。”
“每天你都带我去小溪上游饮用最清澈的水，给我割来的草料也是最新鲜的。”
“我的皮毛永远被你洗刷的很干净，你还会带我去西面的山坡上晒太阳，可暖和了。”
“你记得你的哥哥和嫂子吗？他们对你又打又骂，你从小都是与我一同在牛棚中睡觉的。”
路上，老黄牛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一切确有其事。
但在李冲云听来，这就像是一头牲畜偏执而无知的幻想。
不挨打，喝干净的水，吃新鲜的草料，和人住一起……
还要晒太阳。
但，谁会在西面的山坡上晒太阳？
夕阳怎么会暖和？
李冲云并不反驳牛妖，问道：“哥哥嫂嫂对我不好吗？”
“对，他们想要霸占你爹娘留下的家业，回家之后，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
……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人一牛终于来到一处院落。
这院落孤零零的立在深山中，只有三间房屋，一间牛棚。
院中有一盏灯火在晃动，走近了，才能看到是一位神情憔悴的村妇在掌灯，为一位正在用力拉着磨盘的农夫照明。
两人皆穿着粗麻布衣，一副古代农家装扮。
“牛……牛郎，你回来了？”
村妇看到骑牛归来的李冲云，主动打招呼，眼神极其复杂。
“牟！”老黄牛发出了一声高亢的牛叫，像是示威。
村妇忙低下头，旁边的农夫气喘吁吁的拉着磨，道：“牛、牛郎，你不准睡屋子，去跟老牛睡到牛棚去！”
“好。”
李冲云淡定点头，却又摸着饥饿的肚子，道：“大哥，嫂子，我饿了，想吃饭。”
农夫依旧在埋头拉磨。
村妇低头看着脚尖，道：“没饭，你去吃牛棚里的草料吧！”
李冲云皱眉，体内的山海绘卷没有丝毫反应，说明面前的两个并非什么神魔或是精怪，而是凡人，应该被老黄牛用手段控制住了。
老黄牛驮着洛尘回到牛棚中，主动将最松软的草让给洛尘，让他坐在上面，自己匍匐在他身侧，安慰道：“牛郎，你的兄嫂根本不在乎你，他们恨不得你死，但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李冲云双手撑地仰坐，道：“老牛，我只有你能够依靠。”
老黄牛眼中露出欣慰：“你放心，我肯定让你过得比他们都强。牛郎，你年纪大了，差不多该成家立业了。”
“成家？”
李冲云苦笑：“谁会愿意嫁给我一个穷小子。”
老黄牛脸色严肃，认真叮嘱道：“你听我的就好。”
“明天晚上，你翻过西边那座山，山那边是一片树林，树林前面是一个湖，到时候会有仙女在湖里戏水，她们的纱衣放在草地上。”
“你要捡起那件粉红色的纱衣，跑到树林里等着，跟你要纱衣的仙女就是你的妻子，这个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