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他一身金甲,长得却丑,忙扯住三藏道:
“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悟空笑道:
“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俺老孙生得不俊,却有一身好本事,三界拱伏,号为齐天,如今保我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甚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你又知道什么?”
那老儿听得这般言语,哈哈笑道:
“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悟空怒道:
“你儿子便是熟嘴!若非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
那老儿倒不怕他,笑道:
“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不消说,请至寒舍安宿!”
一行人才得入门,那老儿引个后生来添了茶,吩咐婆媳烧火做饭,见后来这几个却男俊女美,才松了口气,笑道:
“久闻大唐人杰地灵,诚不欺我!”
说了阵子闲话,陈玄奘又问:
“老施主,始初说西天经难取者,何也?”
那老儿道:
“经非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难取者,此也。若论此位小长老,说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正说着,又见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请斋。”
老和尚饿得口涎直流,却不敢就吃,先合掌诵起斋经,四个活爹,一个姑奶奶却不等他,先尝起菜来。
不多时,陈玄奘念罢,端起碗一阵风卷残云。
吃得一碗还嫌不够,又连吃了两碗,众人却只略略尝了些,便连八戒也只就着菜,细嚼慢咽,吃了一碗。
李恪看得奇怪,问道:
“八戒,你不是食肠粗大么,今日怎么了,饭菜不可口?”
八戒叹道:
“师兄有所不知,先前我是元神遭困,七情六欲没了管束,这才经不得饿,又吃不饱,如今灵台清明,倒不必那般了!”
可怜的孩子!
只等老和尚吃撑,那老儿才收拾了家伙,适逢夏日炎炎,倒也不惧风寒,便在屋檐下安排了竹床板铺。
李恪自然不肯睡,拉着杨婵出门而来。
走了几步,悟空也来了。
“贤弟这次不先去打探一番了?”
李恪往西一指,道:
“那黄风岭上空,坐着一个灵吉菩萨,猴哥打得过么?”
“打了才知道!”
猴子神色凝重,却没把话说满:
“西方教凡有菩萨果位的,都是准圣境界,俺老孙虽也是个准圣,修的却是炼体的功法,拳脚上自然不怕他,法术却短了。”
果然,猴子也没把握!
李恪沉吟片刻,道:
“猴哥护好师父,拖他几日,我去瞅瞅!”
说着,伸手一点,又把杨婵变成一颗珍珠,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