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过了个厅子,有个厢房。
房中陈设也有些年头了,铁扇公主坐在小榻上,端着杯茶。
穿着条纳锦云袍,花色甚素,只是颇为宽大,不显身材,只看得出她身量颇高,肩膀却不宽,满头青丝拿个花手帕随意裹了,鬓边几缕乱发,眉宇间颇有英气,五官也甚精致。
此时手中端着杯子,茶色清澈,热气腾腾,她却没饮,只呆呆望着茶叶浮浮沉沉,似乎有些心事?
李恪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
“令郎大祸临头,你还有心情在这喝茶?”
铁扇公主吓了一跳,手中杯子一晃,抬头看时,却没半个人影儿,忙施展法力探寻,也一无所获,到底心系幼子,忙放下茶杯。
起身朝声音方向盈盈一礼,道:
“尊驾何人,我儿怎么了?”
李恪笑道:
“嫂嫂认得孙悟空吗?”
铁扇公主点点头,道:
“五百年前,孙大圣曾与我夫君结拜,自然认得!”
李恪便说:
“悟空是我师兄,如今孽满,从五行山脱困,保我师父一路西行,往灵山大雷音寺求取真经,嫂嫂可听说了?”
“原来是孙叔叔的师弟!”
铁扇公主又福了一福,起身斟茶,说道:
“贵客何不现身?”
李恪笑道:
“我是受我师兄所托,瞒着菩萨来给你报个讯儿,不便现身相见,嫂嫂也莫客气了,耽搁下去,令郎可要被菩萨捉去了!”
铁扇公主皱眉道:
“我儿做了什么,哪个菩萨要捉他?”
居然没有花容失色?
李恪继续吓唬她:
“这几日,我师徒一行人到了六百里钻头号山,令郎也不知从哪里听了谣言,说吃我师父一块肉,便可长生不老,竟想着捉了来吃。殊不知观世音菩萨早在半空守着,他这一去,只怕回不来了……”
“竟然是观世音菩萨?”
铁扇公主这才害怕起来,急道:
“既然如此,孙叔叔就没劝劝我儿么?”
李恪暗笑,故作为难道:
“其实不敢劝,菩萨是钓鱼来了,说令郎与佛有缘,打算先让他犯个错,然后捉去珞珈山修行,却命我等不得干涉……”
说到这里,又笑起来:
“当然,能随菩萨修行也好,嫂嫂若舍得,便当我没来!”
“我儿才不当和尚呢!”
铁扇公主气道:
“此时那边情形如何,我赶得及吗?”
“眼下还去不得!”
李恪神神秘秘的说道:
“有菩萨守着,却不好明着提醒令郎,嫂嫂且听我说……”
铁扇公主听罢,顿时松了口气,道:
“既如此,我去唤夫君来!”
李恪又明知故问:
“大力牛魔王去哪了?”
铁扇公主欲言又止,李恪也没再问,不料她对着空气愣了半天,却似忽然破防了一般,颓然坐下去,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