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待红日初升,劫云还没缓过劲儿来,不住翻腾,试图剿灭那些层出不穷的紫焰,可惜越翻越多,几乎只见火光,不见黑云了!
映着朝霞,这千里劫云,竟似火烧云一般!
杨婵哭了半夜,此时看到李恪肉身渐复,才收了哭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那边沙僧也只得哭早了。
安安静静守在一旁,只是看那劫云,似乎完全没有下一道的意思了?
及至正午,李恪忽然翻身坐起,想到灵台方寸山吞了雷柱,倒没跃起来嘲讽天罚,匆匆敛神内视,却见那仙山一切正常。
敖芳菲还关在密室中嘤嘤哭泣,嫦娥站在凌云小阁前,一动不动,周围站着奎木狼一家、虬首仙、林黛玉和小狐狸,七嘴八舌在说什么,天空依然明朗,白云朵朵,日月如旧。
那雷柱去哪里了?
正自疑惑,半空里忽然传来“喀喇喇”一声巨响。
抬头看时,却见那烧得紫红的劫云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竟从中露出一只数百里长的巨眼!
众人只觉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忽觉一股绵柔的仙力卷来,身不由己随菩萨跪了下去,却听她低声道:
“不要抬头,不要看!”
话音未落,便听一声惊雷也似的呵斥从那巨眼中落下:
“李恪,你当真要逆天而行吗?”
李恪冷笑一声,腾空而起,这回倒没坦诚相见,幻化出一袭白袍,赤脚凌空而立,长发随风飘舞,负手仰望巨眼。
“道祖,我沙师弟做错了什么,非得劈死他?”
那巨眼冷冷的一轮,喝道:
“沙悟净应‘人神妖龙鬼’之运,待功德圆满,必然重塑金身,受万民香火,你从中作梗,不是坏他前程么?”
李恪仰天大笑:
“我李恪行走人间,却从未见过似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若非你妄改天时,变天劫为天罚,我沙师弟早已成仙了道,何必等什么重塑金身,如你这般卑鄙下作,还妄称道祖?”
一听这话,众人都吓傻了,菩萨猛地抬起头。
这孩子疯了,敢骂道祖?
只见那巨眼中瞬间布满了猩红的雷霆,蜿蜒屈曲,不住汇聚,似乎下一秒就要降落下来,将李恪轰成渣滓!
可惜,那雷霆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终究没敢往下落。
李恪自然看出他色厉内荏,若非灵台方寸山忽然吞了雷柱,刚刚差点儿就死了,估计鸿钧这厮也不好受,厉声道:
“鸿钧老儿,闲话休提,沙师弟是我兄弟,你但想害他,便一道雷霆劈死我,免得挨骂。若不然,就换回天劫,让他成仙!”
声色虽厉,到底给了个台阶儿。
鸿钧一时也摸不准他的脉,这厮境界不高,反噬却着实厉害,以他身合天道的修为,在这方天地已经是无敌的存在,可一旦无穷业力缠身,却依然心魔群而起攻之,一时手忙脚乱,竟然伤了本源!
此时哪还敢打他?